许安安一愣,讶然道:“你的意思是……王爷每回来这儿,只是听琴?没……旁的?”
“只是听琴。”绿染一字一顿:“奴家自知身份低微,只是也有些可笑的骨气,自来卖艺不卖身,为此也受了不少打骂。后来有幸遇到王爷,亦有自知之明,虽心慕于王爷,却不敢有想进王府的想头,更不敢妄想沾染上王爷。”
许安安语塞,失笑道:“你这么说起来倒显得我很是不堪,极是像那得知丈夫在外有什么小九九,前来闹事儿的。”
绿染垂首,语气中不无恭敬:“便是如此,奴家好像也不冤枉。只是王妃愿意听奴家一言,便是王妃您的仁慈了。”
许安安自觉坦然,只是面对绿染更为不遮掩的样子,反倒生了几分仓皇而逃的意思,讪讪笑了笑起身道:“今日打扰绿染姑娘了,我先走了。”
绿染起身,将茶盏双手递给许安安:“茶煮好了,您还没喝。”
许安安伸手接过,低头茗了一口方道:“多谢姑娘。”
“王妃。”绿染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茶盏,忍不住叫住已然转身的许安安。
“嗯?”
“绿染不敢欺瞒王妃,曾有过想进王府的念头。荣华富贵,哪怕受些委屈也好,毕竟一辈子再是不必为生计发愁。但如今得见王妃,方知道能与六王爷那样的男子比肩的该是怎样的女子,绿染羞愧。”
许安安很是讨厌那些个站在高处用鼻尖儿看人的,今日却平白生出几分这样的意味,然听得绿染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道:“这话虽不该是我来说,只是你我都是女子,我很佩服你的气节,若是我与你一般,或许并不一定比你做得更好。因而你并不必觉得羞愧。反倒是我,今日得见姑娘,荣幸之至。”
满京城都在说,你与六王爷要和离
许安安自伊春阁步出时,春日半下午的阳光正好,晒得人犯困。
一身男装,在外自然可以不像女子那般拘谨。许安安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抵住了自己的背,待本能的反应迅速转过身,飞镖已然在指尖刚要射出,当下便看清来人,连忙收回飞镖藏于袖口。
“笪礼?”许安安讶然。
“功夫不错。”笪礼微微点头,眼中不无赞许。
许安安笑了笑,松了口气道:“没被人捆住手脚,自然要好些。”
笪礼收了刀,缓步走到许安安面前,一身黑衣衬的发间愈发银白,眉目冷淡:“你倒还记得我名字?”
“绑架过我的人我若都不记得,岂不是太没用了些。”许安安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有道理。”笪礼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男装的许安安:“你这一身,倒是比上回瞧着顺眼许多。”
“是吧?”许安安作势从腰间取了折扇下来,试图啪的一下像那说书的先生似的打开,却未果,卡在手上半开着很是尴尬,再看看笪礼:“你会吗?”
“我没试过。”
“那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