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比镜头里残忍多了。
棘突份子作为伊国最大的武装份子,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慈不带兵。
他们培养大概能算世界上最残忍的武器人肉炸弹,杀人就像屠宰场里的屠夫,毫无心理负担,可大凡这样穷凶极恶的,就越珍惜心底最后的那一份温柔。
不怕死但也不会白白送死。
一面墙,等到墙塌或者出现别的意外,前面的人大概率要死。
换做平常,他们肯定会采取别的方式,比如困上个十天半月,总之减少伤亡有的是办法。
可那茫茫天空之上,不知道多少枚导弹对准了他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要么自己死,要么家人死。
刚才还试过更快的办法,一名成员刚爬到墙上探出头,眉心便出现个红色的窟窿里面对着门口的地方,又起了个临时工事,荣光和一群老头,端着枪对准院墙。
十名棘突份子高举防爆盾牌,挡风遮雨可能不行,挡手榴弹没问题。
防爆盾牌下,两人高举钢钎,狠狠砸向大门。
一墙之隔,同样的绝望。
院内,众人眼眶含了泪,向往腰上绑手榴弹的张美丽,她太瘦了,以至于六个手榴弹就把腰围了一圈。
墙外棘突份子有防爆盾牌,手榴弹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墙顶,8重机枪编制出片密密麻麻的火力点,瞬间能把人打成筛子。
等到大门倒了,同样是死。
手榴弹重约三斤,在晚上不能开车的情况下,荣光兄弟尽了最大力量,每人带来二十个,这是最后的希望。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张美丽没了平日里的精细,满头白发凌乱,她像出门检查拉下什么东西般查手榴弹,等确认无误,微笑向老战友。
她没说话,把凌乱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然后,手落下又有力抬起,最后的敬礼,就像名字一样,要美美的。
人群哭了,生怕惊动外面的棘突份子,死死捂住嘴巴。
“大柱,我走啦。”张美丽目光柔柔向赵大柱,就像检查完东西要出门买菜般跟老伴打招呼。
赵大柱眼中有泪,但算不上悲伤,他张开手,紧紧拥抱了下,在老人额头轻轻一吻,低声道“我待会就去找你,别怕。”
他们真的不悲伤,这辈子已经圆满了。
生命的最后,他们在一起,还有那面被战友们鲜血染红的国旗
直播间里,直到见张美丽往腰上缠手榴弹才明白要发生什么,无法说话,只能哽咽着用文字,用表情。
“张奶奶,走好”
“奶奶,我不追星了,我会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一个有用的人,为国家做贡献。”
“航母呢,救援呢,奶奶,你再等会呀。”
已经不能等了
那个干瘦的身影,腰间缠着一圈手榴弹,腿上绑着,手里还举了一个,多出来的重量让她脚步蹒跚,毕竟老了。
往墙上爬的梯子也不怎么好用,鲁建工仓促之间赶出来的,结实,但没考虑到老年人平衡性,踏板有点窄。
张美丽想快点爬,前几步还行,再往上就有点吃力。
赵大柱快步跑过来,轻轻扶住她的脚往上托,就这样,亲手把一辈子的人,战友,送到子弹横飞的墙顶
直播间里能到子弹横飞的轨迹,那是条死亡封锁线。
张美丽用胳膊护住脑袋,这个动作,或许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明白,子弹除非打在头顶破坏大脑,别的位置,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有残存意识的。
一团血雾在空中炸开,又一团
张美丽身体被子弹巨大力量打的往后缩了几下,鲜血,不怎么丰盛的鲜血顺着胸膛往下滴落。
她像朵盛开的花,从墙头滚落,滚落的墙的另一边
爆炸声音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响,巨大的血雾染红镜头视野。
利国这边的镜头更能展示鲜血淋漓而悲壮的战争,十多人被炸飞,防爆盾牌翻滚着高高飞起,落下来砸中好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