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一直注视着身前?不远处的宋杳。
她的走路姿势很规范,是标准的名门望族的礼仪,步伐很稳,无?论走的快慢,她耳朵上的耳坠都不会发生太大的摇晃,侧头?跟米露说话时,唇瓣一张一合,在初晨的阳光之?下,像晶莹剔透切开的草莓,带有一层迷人?的弧光。
许是因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宋杳微微往后撇去,刚好跟他对视上。
裴述下意识挪开视线,察觉到?自己的躲避后,他心底升起?对自己的恼怒,又重新将视线看了回去。
但宋杳已经转回去了头?,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她的校服一定被裁剪修饰过,看起?来?更加贴身,裙摆比身旁的米露略短一寸,光线洒下在她的大腿内侧留下一道行走的阴影。她的肌肤太过白嫩,天生冷白皮,连修饰都不需要?。
自从被她摔过之?后,裴述的那颗心就像是起?了逆反心理,只要?看到?宋杳,就忍不住观察她。
午休时间的日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炙热,裴述来?到?花房,这里一贯是他午休的时间。
推开花房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花房采用阳光房的模样建造,头?顶洒下阳光,紫藤萝缠绕,地面和长椅上摆放各色的鲜花,枝叶茂密脆嫩欲滴,花儿朵朵绽放,空气?中流淌着浓郁的芬芳。
一个支架首先映入眼帘,一个女?生正背对着他细致的作画。
她的绘画是写意的、抒情的,手中拖着的色盘罗列整齐,脚边放着一只红色的水桶,方便她洗刷子。
洁白的画纸一名垂眸立在向日葵花田之?中的少女?抬手抚弄自己的长发,美丽又多情。
她弯腰洗刷子时侧头?看到?了裴述,明显一愣之?后骤然冷下了脸色,转回头?将色盘收起?来?,看样子打算打道回府。
裴述深色未变,语调礼貌又妥帖,“宋小?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连作画也是画自己啊。”
对方收画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反击,“难不成画你么?你还没那个资格。”
裴述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我已经习惯你的尖牙利齿了…”他顿了一下,重新说,“告白时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么?我现在是不是要?庆幸当时拒绝你了,否则现在会吃好多苦头?吧。”
这是在阴阳宋杳脾气?大不好相处。
宋杳登时从高脚椅上站起?来?,眉目裹挟着怒火瞪他,“你说什么?”她‘哈’了一声冷笑,“不像裴大少爷,明面上拒绝别人?,私下却像个变态,总是盯着我看,下流!”
裴述毫无?反应,他甚至笑了一下,仍旧是一副仪态完美的礼仪之?人?模样,“人?非君子,我亦非君子。”说着他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