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万只是看着尉迟然的双眼,随后转身看了看单向镜,做了个手势。
很快,方寻忆开门走进来,拿着两个证物袋,证物袋中装着一支格洛克22型手枪,其中还有一个消音器。
另外一个证物袋中装着一支点38口径的左轮手枪。
侯万又问:“当时有证人证明你在睡觉吗?”
尉迟然冷冷道:“侯部长,你今天上大号了吗?你上大号的时候有没有人证明你在上大号?”
侯万不语,只是看着尉迟然。
尉迟然怒道:“你明知道整个西北警署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个人,还有一只猫,我上哪儿找人证明我在睡觉!?”
侯万低头看着报告:“现场报告说,门没有被损坏,但却是打开的,汪伦不可能不关门睡觉,特别是在那个时间段,所以,按照现场情况应该是,半夜三点到四点之间,有人敲开了汪伦房间的门,是个他认识并且相信的人,汪伦在见到这个人之后,两人也许生了什么,汪伦意识到这个人是来杀他的,所以立即转身奔到墙边去拿枪套中的那支点38口径的左轮手枪,也就是这支。”
侯万将证物袋推到尉迟然跟前,尉迟然只是看着。
侯万又道:“但凶手没有立即开枪,而是等汪伦拔出枪转身瞄准他的那瞬间突然拔枪,第一枪命中汪伦的胸口,第二枪命中眉心。从手法上来看,凶手是个很清楚知道如何使用枪械的人,第一枪要打胸口,是因为胸口面积最大,最容易命中,人中枪之后会有反应,趁着对方做出反应却来不及还击的时候凶手再冷静的朝着汪伦眉心补上一枪,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凶手的枪法不仅很好,而且反应很快。”
尉迟然冷冷道:“你直接下结论不就行了?”
侯万道:“没记错的话,尉迟然,你是射冠军。”
尉迟然摇头道:“你认为我是凶手。”
侯万摸出电子烟按下开关,随后抽着,不久后又将另外一个证物袋推了过去:“这支格洛克22型手枪是你在使用吧?”
尉迟然道:“我不知道。”
侯万看着方寻忆,方寻忆回答:“这支的确是我交给尉迟然的那支手枪,出库的时候做过登记,刚才也做了膛线测试,确定子弹就是来自于这支手枪。”
侯万看着证物袋:“消音器的来历呢?”
“不知道,黑市产物,没有编号。”方寻忆说话时一直看着尉迟然,“但上面检测出有尉迟然的指纹。”
尉迟然猛地抬头看着方寻忆,消音器上怎么会有自己的指纹?
自己睡着之后,凶手用自己的手握过?这是唯一的解释。
侯万淡淡道:“杀人也不戴手套,而且你衣服上也检测出火药反应,你杀了人,也不清理现场,衣服也不扔掉,看样子是准备鱼死网破啊?”
尉迟然努力压制着怒火:“你认为,我如果是凶手,我会蠢到这种程度吗?”
侯万抽了许久的电子烟道:“那就要看杀人的动机了,如果你的动机是复仇,而你很清楚复仇之后,你也逃不掉,那么就无所谓了。”
尉迟然皱眉:“复仇?我和我师父之间只有恩情,没有仇恨!”
侯万从报告最后一页中抽出一张照片来:“看看,这是汪伦写的日记,我拍下了最重要的一页,你应该看过了吧?”
尉迟然低头看着照片,一字字看完那一页日记,整个人完全傻了。
整个日记用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那就是——汪伦就是当年杀害尉迟然父母和第一任养父刘畅的凶手。
尉迟然反复看了好几遍,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侯万深吸一口气:“方寻忆,把日记拿来,让尉迟然自己看看。”
尉迟然转身出去,拿了日记回来,正要放下的时候,侯万叮嘱道:“尉迟然,你不要想着撕毁日记,你敢动手,我就敢开枪,明白了吗?我给你时间。”
尉迟然用颤抖的手翻着汪伦的日记,他虽然没看过日记,但见过这日记的模样。汪伦的确有这样一本日记,是这个样式,而且封面右下角也有一块污渍。
日记的内容并不是每天都在记录,记录的日期是从收养尉迟然那天开始的,日记中记录的都是尉迟然的一些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奇特的,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记录一次。
汪伦自述自己是凶手的那页日记,恰好是他和尉迟然前往那座宅子查案的第二天,日记中全是愧疚之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却没有写清楚手法和动机,只承认了那是自己做的。
尉迟然合上日记之后,看着侯万道:“你认为,我仅凭这篇什么都没写明白的日记,就会认为我师父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所以冲动的杀了他?”
侯万叹气道:“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可是现场证据又表明的确是你做的,我也不相信是你,但没办法。”
方寻忆此时上前,给尉迟然戴上手铐:“尉迟然,你因为涉嫌杀害西北警署署长汪伦而被逮捕。”
尉迟然起身要被带出去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身看着侯万道:“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