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扔没气的就不算啥杀人了吧?”有些孩子养不活,扔南沟北山的不少。“那不算。”“唉,妹子你咋懂这些的?这事儿虽说少见,可落一般人身上也只能身受着,背地里哭一场了事。你居然出了一口恶气,真给咱妇女争光。下回选妇女主任,我一定选你。”“那说好了,一定选我啊。”再小它也是干部,她要真能当上妇女主任,做事会更容易。“行。你如今在三力五庄出了名了。到时候我给你拉票,你是女的,说话向着咱女人,大家伙肯定支持。”如今的妇女主任也是女的,只是顾言这回实在出名,说不准到时能跟她争一争。“就是可惜你不识字,这点不如八队长,选举要吃亏。”“没事,我现在开始学也不晚。”“哈哈……妹子你如今口气真大。你以为那学认字跟地里拔草一样简单呢,说学就学会了?”“犁我都拉得动,识字而已我就不信我学不会。开会不是说了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努力学,肯定能学会。”徐姐笑笑不再多言。在心里笑这傻妹子如今胆儿是真肥。她没参加过扫盲班,不知道那小小的笔杆子比锄头犁头都更重。可不是好耍的。老三在一旁乖乖的看小娃娃,听到她们说写字,也回头好奇的望过来。顾言这才想起来,这孩子在原著中得了小儿麻痹,导致双腿残疾。挺聪明的孩子考上初中却没能去念。空间里搜寻一番,找到了收集的疫苗。借着箱子的掩饰,将糖丸(脊髓灰质炎疫苗)拿在了手中。“上次去公社给的糖,你和俩哥哥一人一颗,快吃吧。”糖这种奢侈品,三儿不敢自作主张要,回头望着妈妈满是问询。徐姐推辞道“给大花小花留着吧,给他干啥。”“还有呢,每人一颗。我还能不给俩闺女留嘛。”“那你拿着吧。记得给哥哥,别自己独吞。”“我知道,我才不会独吞。我们有么么都是分着吃的。”这疫苗得吃三次,中间好像是间隔一个月。顾言决定等会儿去看看资料。幸好这东西跟糖似的,给孩子们一点儿不费劲,也不用咋掩饰。老人有句古话说的好,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徐姐的好心就此改变了自己孩子的一生,这个原本会一生残疾孤苦的孩子因为这小小的糖丸,今生的命运已注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俩人说了半天闲话,徐姐临走顾言下地送她。女人推辞着让她上炕,“月子里的人呢,可别吹风受凉,落下毛病不是好玩的。我先回家,有啥事你就让孩子去叫我,咱一个村儿的姑娘,就跟姐妹似的,互相照应有个伴儿。”她掀起帘子说着告别的话,冷不防迎面泼来一盆稀汤,这下子没防备的俩人被淋个正着。鼻翼间闻到一股子腥气,她伸手抹了一把,血次呼啦的被吓了一跳。“淋上了,淋上了,大家快来看,妖怪要现行了。”老大媳妇一招得手,看顾言半边身子都是鸡血,激动的大喊。早把不能说封建迷信这茬忘到了后脑勺。鼻翼间满是血腥味,顾言望着跳大神一般的韩家大嫂满目无语。被连累的徐姐也惊的瞠目结舌。耳房外很快围满了韩家人,老大老三手里还拿着松脂点燃的火把。韩老二被这俩一左一右架着,好似被胁迫而来。“咋样了,咋样了,现行了没有?”韩老太最积极,颠着小脚跑在最前头,望着顾言仔细的瞅摸。端详一番开口问“老二家的,有没有好点儿?你身上那脏东西跑了吧?”顾言嫌弃的摸一把脸上的黏腻,低温下血液即将凝固,黏糊糊的让人恶心。她毫不犹豫的抬手就抹在了吊着一条胳膊的老太太脸上。“啥感觉?你想要啥脏东西?”“你……我……”老太太结巴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敢给婆婆抹鸡血,不用说,肯定不是之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儿媳妇。兴奋的老大媳妇那一腔热血也随之冷却,鞋底没了,顾言那香喷喷的咸菜也没了。众生百态此刻归一,全都一副死了爹娘的沮丧样儿。韩老二趁机甩开兄弟的手,一溜烟的跑上了台阶。韩老头摇着脑袋回屋,他另外俩儿子也转身欲走。老三媳妇手脚麻利的拎着刚才杀的鸡。没料到顾言已经一棍在手,抬手就开揍。“噼里啪啦,踢里哐啷……”“啊,打死人了,出人命了……”“闭嘴,想坐实搞封建迷信你们就尽管嚷,想死姑奶奶不拦着。”她心疼自己俩小的被惊吓,打着人还恐吓他们不许出声。抬脚踹在韩老太屁股上,一声喝眼前的一幕瞬间成了哑剧。有人捂着胸口,有人抱着脑袋,有人躺在地上当尸体一动不动。配着小娃娃的哭声,怎么看怎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