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外道话干啥。咱是一个村儿的姐妹,嫁的这么近都是缘分。我能看着你不管嘛。”徐姐笑笑,把三三往后抱抱,火烧的旺,别把脚丫子烫着。“不过你别说,你以前那样旁人还真没法插手。张口闭口男人是天,婆婆是祖宗。我那会儿真是对你恨铁不成钢,有时候简直没法看,你那样能气死人。心甘情愿的受气小媳妇,烂泥扶不上墙。”徐姐快言快语的说完,忽然惊觉自己说的有些狠。若是以前的顾言肯定生气不理她了。她偷觊一眼抱着孩子喂奶的女人,发现她面色平静,还点了点头,好似在附和她的话。“乌鸦,你没生气吧?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那男人和婆婆妯娌们要是对你好,那我保证屁话不吭,可他们明摆着在欺负你……”“我知道。徐姐,以前我是猪油蒙了心,自己犯傻还连带着让孩子跟着受罪。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那样了。谁敢欺负我们,我绝不放过她。”“这就对了。你是当妈的,咋也得护着自己孩子不是。还有那韩红土,男人就不能惯着,你越惯着他越蹬鼻子上脸。让他去上工,这些天队里在搞基建,一天的公分跟犁地时一样。男人比女人高,他上工比你划算。你别犯傻,自己又带孩子又上工,啥都干了还要大老爷们干啥用?”徐姐前半截说的顾言颇为认同,可这后半截,她就犹豫了。让韩红土上工养活她们?她怎么这么别扭呢。这年代是大锅饭,大家一起干活。除了计件的活儿,其它都可以偷懒耍滑。降服韩红土这个妈宝懒货,让他去上工混工分没多大难度,可这样好似一家人过日子的感觉让她太不爽。跟韩红土过日子,光想想她就浑身刺挠的难受。“他这些天一直在上工吧。”“那是赌博的惩罚,根本不记工的。这时间很快就到了,你得让他继续干活才行。马上就年底了,要是运气好分上几块钱,扯了布用处多着呢。俩小家伙的棉衣还没做吧,这越来越大了,总不能一直这么用襁褓抱着啊!”年底分红,布票之类的东西也是年底分。虽然经常性的打白条,可总是个希望不是。毕竟老农民一年辛苦,就指着年底这点东西过日子。“小丫今儿有些拉肚子,你说这是咋回事啊?”顾言岔开话题,俩个女人开始围着孩子打转。之前的话暂告一段落,之后再没提起。让韩红土上工去挣工分。这个提议顾言忍着膈应仔细想了想,一番正反长短比较后,她还是决定不管这家伙。先不说让这懒鬼大冷天的去干活她得费多大劲儿,之后这家伙挣了工分她又得怎么做才能要到。就算这些她都能办到,可一番思考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提议。花他的钱,那不等于他们是一家了吗?让她承认这个,简直比让她去死还难受。基地老大允文允武长的又帅气,都被她拒绝了。就韩红土这么个大字不识的懒汉家暴男,她宁愿去死也不想跟他扯到一块儿。男人上工,女人在家也不闲着。纳鞋底、做衣裳、食堂做饭的还得一日日到碾子上用碾加工粮食。缺吃少穿的日子难熬,可一刻不停的时间还是来到了年下,并未因任何原因而懈怠不前。徐姐的手有冻疮,每到冬天就会发作。红肿,开裂流血、又疼又痒。今年顾言给了她一盒子蛇油护肤霜。蛇油有治疗冻疮的作用,再加上她每天在顾言这儿。屋里暖和,对冻疮友好。不到半个月,手上居然光光滑滑不再开裂红肿。“哎,乌鸦,你这是什么油啊,这效果可真好,我这手今年有福了。我们大胖小胖的手也好了很多。”“公社换东西时捡的,听人说是治冻疮的,我也不知道是啥。”“这东西太好了。我今年少受多少罪啊!”摸摸自己的手,她抬头跟她说:“年底了,听说食堂要解散。各家各户领了粮回家自己吃。你这计划咋办?”“啥咋办?领了粮回家吃不就行了嘛。”“我的妹子啊,你这心咋这大呢?老韩家原先可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这回你难道要重回婆婆手里讨稀稠啊?你之前把你婆婆和妯娌都得罪死了,她们能给你好日子过嘛。”“那就分家。”“那韩老二呢?你愿意继续养活他啊。”这个懒鬼一冬天就那么游手好闲的混过去了。一冬天没公分,他们能分多少粮啊?钱应该一分没有,不倒欠大队都算好。“把他也分出去,我只要我的孩子们。”“啥?”徐姐被她这跨时代的彪悍言论镇住了。分家她见多了,可把男人也分出去的她是闻所未闻。男人挣的工分高,一家子全指着男人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