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妮吓得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天都早已大亮。
门外传来蝶儿敲门的声音和焦急的呼喊声,季安妮急忙应道:「等等,我马上开门。」
蝶儿带着哭腔在门外道:「娘娘你总算应声了,如果再不应声,奴婢就要叫人来撞门了。」
季安妮笑嘻嘻地打开门道:「撞门?哪有这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蝶儿你太小题大做了。」
蝶儿擦了擦眼角吓出来的泪珠,把端来的早饭放在桌上,对季安妮道:「娘娘,你中了毒箭,万一毒素还未除尽怎么办?刚才奴婢敲了那么久的门,娘娘都没有应一声,奴婢……奴婢还以为娘娘出意外了呢……」
「傻蝶儿,我不过是睡得太沉,没有听见你的声音罢了。」季安妮一边喝粥一边安慰蝶儿,「不用担心,本从妃早就康复了,现在身体好得能吞下一头牛。」
「娘娘,你快别说笑了,看你脸色苍白,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蝶儿担心地说。
「我脸色很苍白吗?」季安妮还特意跑到铜镜面前去照了照,果然发现自己的脸色比霜还白。不仅是白,额头还隐隐渗出一些冷汗。
想起刚才自己做的那个噩梦,季安妮可以肯定,这冷汗一定是被那噩梦吓出来的。
虽然季安妮表面看来已经毫无大碍,但昨天的毒箭事件毫无疑问地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让她真切感受到,这个皇宫之后——真的有人想要她死。
「娘娘,你没事吧?」见季安妮对着铜镜发呆,蝶儿更担心了。
「蝶儿,快帮我梳头,我马上要出去。」季安妮把蝶儿拉到身旁,找出梳子塞进蝶儿手里。
蝶儿接过梳子一动不动,好心劝道:「娘娘身体还未康复,今天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吧?」
「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季安妮目光炯炯地望着蝶儿,不让蝶儿有拒绝的余地。
蝶儿只是一个小宫女,当然不敢忤逆从妃娘娘的意思,只忧心地望了望季安妮,随后妥协道:「那娘娘你可要小心身体,如果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立刻让太医诊治,不可延误了。」
「知道、知道。」季安妮赶紧点头,觉得蝶儿就像她妈似的。
季安妮一边吃饭,蝶儿就一边给她梳头。
蝶儿边梳边道:「娘娘,你可是蝶儿遇见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主子。」
「不可思议?」季安妮偏了偏头,觉得蝶儿会用「不可思议」四个字来形容自己才是不可思议。
蝶儿续道:「如果换了其他娘娘被毒箭射中,肯定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动,并且趁机向皇上哭诉,让皇上一定要捉住幕后主使,替她做主。」
「唉……」季安妮叹道,「求人不如求己啊。」
季安妮不是不追查,而是不靠皇帝的力量追查。一来她不想和那有可能识破自己身份的皇帝有太多接触;二来她对那个徒长了一张漂亮脸孔的笨皇帝也没抱多大信心。
比起皇帝,还是自己更加可靠。
现在她已经知道毒箭上标记的颜色,也就知道了那支箭来自那个队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查查乌涅发疯的原因。
这就是她让蝶儿为她梳头的原因,因为她一定要去御驷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