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仪珍劝到不哭,时间早已过了中午。
康贵妃见仪珍平静下来,细心安慰了几句,告辞离去。
其他从妃也都在各自房间中准备参加今晚宴会的盛装。从妃殿的院子里没有半个人影,只时而听见宫女们在走廊上疾步奔走的微微轻响。
笨手笨脚的季安妮除了为仪珍擦擦眼泪,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仪珍,时候不早了……」季安妮本想提醒仪珍快些妆扮,但是一看见仪珍那乱七八糟的发丝就感到一阵心痛。她取来梳子,一边为仪珍梳理头发一边安慰道:「仪珍,天宁公主就是那脾气……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都怪我,不该拉你一起打牌的……」
季安妮不禁内疚起来,为仪珍梳理头发的动作也渐渐变缓。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欠缺考虑就把仪珍拉入牌局,仪珍也就不会受天宁公主的那份气了。
而仪珍只是静静听着,把珠簪轻轻握在手中。惨白的脸色透出一丝痛苦,也透出一丝哀伤。她不像季安妮那样受了气就大闹一场,或者大哭一场,她总是把委屈和难过都藏在心里,不肯对外人袒露。所以即使季安妮很想安慰她,但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季安妮刚一抬头,便看见花容站在门边。
花容的气息微微带喘,大概是一路小跑而来,待呼吸稍微平缓后才唤道:「娘娘。」
「公主呢?」季安妮问。
「公主还在生气,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东西呢。」花容一边说,一边走进房来,提醒季安妮道:「娘娘不要忘了,从今天开始,花容就是娘娘的侍婢。过了今晚,花容可是要贴身伺候娘娘的。娘娘走到哪里,花容就必须跟到哪里。」
如果不是花容提醒,季安妮还真差点忘了这事。
以前总是看见花容月貌两姐妹形影不离地跟随公主,现在居然从这对双胞胎中分了一个来伺候自己,季安妮不知道太后做出这样的安排究竟出于何种考虑。
「娘娘,时候不早了,让奴婢为娘娘梳头更衣吧?」花容略显焦急地说。
「不用管我,你先帮仪珍把发髻挽起来。」季安妮把花容拉到仪珍身后。
「娘娘,奴婢是伺候你的。」花容显得有些不太愿意。时间所剩无几,如果帮仪珍打点完毕,只怕就没时间为季安妮梳妆了。
「什么伺候不伺候,你就当帮我的忙还不行么?」季安妮把梳子交给花容道,「帮仪珍把头发挽起来,挽成她早上刚来时那样。」
「娘娘恕罪,苏从妃的发髻,奴婢不会……」
仪珍由宫女伺候,发髻想必也是宫女早晨帮着挽的。宫廷发髻无非就是大同小异的几种样式,花容作为一个似乎还有些地位的宫女,不可能不会宫廷发髻的挽法。被花容这么彻底地拒绝后,季安妮直觉反应就是花容明明会,但却不帮忙。于是有些失望地道:「花容,我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敢说敢为,性格直爽,但没想到你却不愿意帮这个小忙。」
花容的表情立刻流露出几分委屈。不等她解释,仪珍代为讲道:「小昭,不怪她,她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