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恋扭脸小声问窦逍:“你之前车祸、腿有事儿吗?”
窦逍实话实说:“平时没事儿,当时下半身也的确是没骨折,可坐时间长了一起身,腿腕儿的确会不太舒服,但一般缓缓、走几步就好了。”
司恋难掩心疼,想再多问几句,无奈不合时宜,只轻微埋怨:“那我爸要是找着那老中医了,你就麻烦人家好好给瞧瞧,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
她声音黏嗉嗉的,好听的不得了,窦逍乖乖应:“嗯嗯,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可能是得那个啥创伤后遗症了,以前见着好车就爱研究,时间长不摸车还手痒,现在完全变了,看见方向盘就想往后座躲。”
司恋白了他一眼:“嘁,那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属于精神障碍,你这性格,才不会得。
不过宝华看上去的确稳重、靠得住,但你平时在城市里坐他车还行,要是出远门,你们最好谁都别开车,就乘大交通,能不开长途就尽量别开,没必要受那罪。”
窦逍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
司恋操够了心,看了眼时间,又问她妈:“妈,都这么晚了,中医一般都弘扬养生,那老中医不可能这个点儿还在外头出摊儿吧?早回家了吧?”
“可不咋地!”三人正说着话,司怀鑫夹着烟回来了,后头还跟着靠得住的宝华。
司怀鑫没坐,到桌边捞起一罐啤酒就吨吨吨猛灌,解了渴才嘶哈一声抱怨:“我也没看点儿,就一门心思哐哐走,跑到那入口一看,哪还有老中医了,早就人去摊儿空了。”
他嘬净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塞进早就被当成烟灰缸的易拉罐里,朝窦逍肩膀一个猛拍,宽厚的关怀掷地有声:“不过你放心小窦,叔虽然重女轻男,但只要是到过我身边儿的孩咂,但凡有一点儿不舒坦我这心里都得惦记二年。
你的事儿叔绝对上心!
叔打听了,那老中医不光出夜市,还出早市。
就这地儿,不光是夜市,待会儿天不亮就有卖早点的来出早市,那老中医一般头七点就来出摊儿!”
话落,他一跺脚,隔着短袖提了提松紧带裤腰,挺直腰板,执酒致辞:“我说一下子奥,今天能和小窦和小宝在这夜市巧遇,属实是挺有缘嘀,叔这人嗫,没啥文化,要是说了啥不中听的,小窦你就多担待。
叔嗫,听你唠那几句嗑儿也能看出来你这脑瓜不白给,有些话嗫,叔也不用挑明,反正你就记住,不管你和我恋恋往后咋样,咱俩就算定下来了奥,定个忘年交!
叔今天最最感谢的是你这一桌子好酒好菜,赶明儿等有空小窦,你务必到冰城、上叔家来,叔和你姨全套接待!”
“没有没有、叔……好嘞好嘞、叔……”
窦逍早在司爸返回时就站起身了,无奈又被他一巴掌拍坐下了,这会儿见长辈端酒起势,他是说啥也坐不住了,费挺大劲才擎着酒起立。
他比司爸高不少,还不敢站太直,就这么点头哈腰地听着司爸发言。
司爸这一番话落地,窦逍仿佛拿到了通关文牒,通的还是所有东北女婿最难过的山海关,他差点痛哭流涕。
他想说,叔,您哪里说话不中听,您这可是将语言艺术发挥得登峰造极!
这时候他再说啥都不如司爸那几句中听,唯有哼哈乖顺应。
再说司爸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跟急着去打仗似的,举着易拉罐儿跟他使劲一撞,还不忘带上宝华——
“来!孩儿!干了这杯,咱就算正式组队!到时候你也来,跟你小窦哥一块儿!叔给你整一锅猪腰子炖人参当归!包你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