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指对方,脸上不知是细雨还是泪水,上官舒冷笑。
“你住嘴,这是两码事,刚刚旻亲王说的不错,林氏太后,一生为权利所活,就是个妖妇,她的手也从不干净。”
“反正她也活不过这个冬天……怎么样都是死,既然都难活,有区别吗?”
怎么样都是死,既然都难活,有区别吗?
这是当日,谢今安在武检司内对她说的话。
看着对方,上官舒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她不介意,给她最后一击。
“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一查,都能查出这红梅问题,那梅上的娑苓香和那黄芩相克,这顾南笙出入永福宫,伺候太后多日用药,医术无双,又怎么会没有察觉?”
话刚出口,只见几步之外,霄衡快步走来,一只手迅拉住谢清云的胳膊,将人挡在身后,一副维护之势,声音寒冷。
“上官小姐,本王警告你慎言,要不然,本王不介意对女人动手。”
霄衡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传来。
慎言?他怕她受不了吗?看见霄衡这般护着对方,上官舒更是不顾。
“太后病重,顾南笙一直被请入宫,一直医治太后,我还想着他许会现。”
“可是有一日我去永福宫内看见那顾南笙已是走近那梅花之处,没想到他次日给太后开的药中依旧有那黄芩。”
“看来,想要太后命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话音未落,只见霄衡手掌微微一动,一股劲风正要喷涌而出,突然谢清云那白皙纤细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只见谢清云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落寞。
她用力一拉,让霄衡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转过身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她一时都不知道到底该怪谁,武检司上官寅之事,到底谁是谁非了……
还有顾南笙……又是为何……
看着擦身而过的身影,上官舒苦涩一笑。
“清云。”
听到这般唤声,谢清云顿下步子,两人肩膀而碰,眸子却未看向对方一眼,细雨落在两人身上。
上官舒一声苦笑。
“可记得你从南疆回京之时,我满心欢喜去靖安王府找你,那时我们去逛花灯会,我们一起去了翠微寺。”
“我们一起在后山放孔明灯许愿,我永远记得,你当时的所求是这般说的。”
“——我虽生于上京城,但是随父在南疆,见过上京城的繁华热闹,也见过南疆的战乱不平,这一生所愿,靖安王府,亲人安康,锦绣山河,太平盛世,百姓安居,四海朝歌。”
“我当时所说的是——我上官舒此生胸无大志,只愿能陪在心爱男子身边,保住宣国公府一世清流,希望弟弟寅儿能够出人头地,有所作为。”
“清云,你的所求,我的所求,终都没有一句而应。”
她不似对方,为国为民,她的所求,一是霄衡,二是上官寅,却都……
谢清云所求,靖安王府,亲人安康,太后,却因她而死。
这三国也没有太平,北戎而乱,就连西楚也掺和了进来。
上官寅,也那般惨烈死在了武检司,宣国公夫人日日卧于病床。
如今,她多年心属之人,竟然要娶对方。
微微侧眸,谢清云眼中泪水混合着雨水,摇了摇头,心中似被人狠狠抽动。
“那日,看着上京城万家灯火之时,我却……永远也想不到……我们会走到今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