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减慢速度,渐渐靠岸,阮清婉也不回房间了,和盼儿一同在外面吹吹风。
盼儿还是头一回坐船,只觉得十分新奇,指着岸上说道,“夫人看,那里好多人呢。”
阮清婉轻轻勾唇,“难得出来一次,一会儿上岸走走,若是有想要的便买了留下。”
快到岸边了,盼儿替她戴好幕笠,管事的安排人跟在阮清婉后面,确保她平安无事。
下船时起了一阵风,吹得树枝摇晃,阮清婉的面纱也跟着扬了起来,她忙伸手盖好了。
坐了一日船,再次踏上陆地,只觉得格外踏实。
长水码头不小,码头边有两艘大船靠岸,有人忙着卸货,也有小老百姓摆了摊叫卖。
此地离着江南湖州不远,从小便听爹娘提起此地,却从为来过,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热闹繁荣。
跟随着挑担老汉的叫卖声,阮清婉不知不觉走到了大道上,想让盼儿买一包桂花酥尝尝。
那老汉挑着担,身旁跟着一个刚刚留头的小姑娘,一手拿着桂花酥啃,一遍向路人卖力推荐,“爷爷做的酥糖,好吃。”
老汉转过街角,他们也跟着转过街角,谁知忽听得远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
不等阮清婉转过身离开,一群骑着骏马的官兵已经到了跟前。
小姑娘大约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哭了起来,一着急,竟往路中间跑了。
阮清婉吓了一跳,伸手便去拉那小姑娘,她蹲下身时已见铁蹄踏来,不由得想自己是否太过冲动。
重生已经是奇闻轶事,她不敢奢求还有柔儿手中。
这一世不知前路如何,至少在力所能及之时,先护着他们。
坐在固定在窗边的小凳上,阮清婉看着岸边的繁忙景象,不由得又想起了刚刚遇上的人。
雍阳王恶名在外,却没想到他会命手下补偿被吓到的行人。
也许,他并不是传闻中那么可怕吧。
盼儿此刻都还不安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阮清婉,“夫人当真是没伤着?”
阮清婉笑了笑,“好了,要真是伤着了,我瞒你做什么?不过是顺手护着那小姑娘,马蹄并未踏过来,因此没有伤着。”
盼儿拍拍胸口,算是放下心来,“也不知是哪位大将军,派头这么吓人。”
阮清婉问她,“要是说出来,只怕你要吓着。”
于是盼儿好奇起来,“夫人难不成认识?”
“嗯,宴会上见过一次。”阮清婉轻轻地摇着美人扇,回想着她唯一一次见到雍阳王的往事。
“到底是谁啊?”盼儿更是好奇了,她才跟着夫人不久,都还没出去过呢。
阮清婉淡淡道,“雍阳王。”
盼儿果真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缓才说道,“是……贺贵妃的独子,越国大司马雍阳王?”
阮清婉肯定地点头,“对,除了这位,谁还有本事又做着王爷,又掌着越国兵权呢。”
雍阳王秦毅恒是当今皇上的次子,能带兵能打仗,皇上给了封地却迟迟不就藩,依旧手握重兵,是唯一可以身着甲胄,手握佩剑进宫面圣的武将。
传闻中他与生母贺贵妃的关系并不亲近,常年在外征战,回京时甚至会不见贺贵妃一面便带兵离京。
当然,阮清婉对他最大的印象还是害得宋家落魄的‘罪魁祸首’。
宋承阳因被冤贪墨军饷而获罪,正因如此,唐氏才会带着宋钊文回到湖州老家,她才会遇到宋钊文,才会求了爹娘帮助宋家。
如今已经得知宋家人的人品,阮清婉不禁开始想,当初宋承阳当真是被冤了?
其实这么说起来,她前世会与宋钊文相遇,雍阳王倒是关键一环了。
盼儿咽了下口水,“夫人还是离得远些好,听说这雍阳王十分残暴。”
阮清婉微微一笑,“我如今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和大司马自不会有交集,盼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