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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怎么了（第1页）

闻璟是女孩。

从她出生起就不被家里人重视，她的父母本想丢掉她的，还是因为外婆的极力阻拦，这才将她救了下来。

后来她便跟着外婆一起生活了，只是养一个孩子太耗钱了，老人家的补助金实在捉襟见肘，而她的父母也对她不闻不问。

年过五十的外婆只能去捡废品，小闻璟很懂事，她也曾哭着想要外婆放弃自己，可每到那时候，外婆总是摸着闻璟的头，脸上深深的皱纹也无法抵挡那浓厚的爱意，

“外婆没关系的，只要囡囡平安长大就好了。”

闻璟拼命的读书，拼命的做到最好，她做梦都想快点长大，她想实现外婆的心愿，外婆每年的生日都会许那个愿望。

希望她平安长大。

可是闻璟生来便没有那么幸运。

外婆还是走了，因为操劳过度。

看到原本高大的外婆就那样躺在床上，那么小小的一个时，她觉得心口好疼，眼泪却怎么也没办法流出。

外婆笑着喊她，最后一句话居然还是，“囡囡要平安长大。”

那一刻，她的眼泪决堤而下。

她又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外婆走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且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因为扶养人的义务，他们必须得收留她，她辗转于两个家庭之间，却哪里都没有她的落脚之处。

她还记得，那是冬至，窗外下雪了，她没有自己的房间，住的地方是由杂物间改造的，窄小的地方放张床跟桌子后，便没有多少空间了。

那场雪太美了，她不由自主的落泪，自从外婆走后，她便再也没哭过了。

在那样一个雪夜，门外是爸爸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声音，门内是冰冷的黑暗。

她忽然想吃饺子了，外婆包的饺子，又大馅又多。

心口处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她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到最后，外婆的心愿还是没有实现。

闻璟攥紧了手中的枯枝，她几次想将它们扎进自己的胸口，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在意她。

她没有被放弃，她只是被忽视了。

季璟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那样，她只是没有任何人来爱她，来告诉她什么是正确，她所面对的人脸上有的，只是对她的厌恶。

明明一开始她什么也没做。

闻璟死死地抠着地面，胸中的郁气怎么都无法平息，两种记忆的结合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啊？

要是可以，她不想死，明明被欺负的是她，被忽视的也是她，凭什么还要她来承担一切苦果?

该死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手中的枯枝被攥断，咔咔声不绝于耳，闻璟的眼中满是汹涌的火光。

那般强烈的情绪终于使她的面庞生动起来，不再是之前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季璟也好，闻璟也罢，都是不受人喜爱的孩子。

莫名的恶意强加于我身，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将目光投注于他们?

哪怕是死，也要拉着那些欺辱过我的人一起。

眩晕感仍在持续，她的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头顶上有一片黑影投射而下，她一开始并未在意，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不同于那个被唤作金明的人处于变声期般尖细的嗓音，那个声音满是柔和，令人仿佛春风拂面般，让人好感顿生，那个声音说，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哭?闻璟后知后觉的感到脸上一片冰凉，那是她早已风干的眼泪，她眼角通红的看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