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雪玉开口后,宋锦茵的脑中便是白茫茫的一片,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只是极快她便恢复了神色,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
她不会在传闻二字里下结论。
倘若真是如此,她只会走得干脆,绝不会因此失态,同他再有瓜葛。
心底有一股压不下去的沉闷,宋锦茵站起身子行向窗牖,看向外头耀眼的春色。
细想下来,这次确实是她与裴晏舟在同个屋檐下后,最久一次未说话。
许久,她搭在窗台上的手才动了动,唇瓣微微上扬,释然一笑,“这样好的春光不好辜负,去问问三姑娘,今日可愿去外头赏赏景。”
“姐姐”
雪玉不知眼前的姑娘有没有听进去,她只是替她不值。
若不是刚好去到了那条街,瞧见了被丫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她许是听不见那些传闻。
她甚至不记得那些议论里提到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当下的惊愕和愤怒,让她一想起姐姐的辛苦便想哭。
宋锦茵听后只是安静行过她身侧,面色并未有波动。
可雪玉头一次敏锐现,那双水眸中似乎并未有平日里的亮色,行开的背影也像有着刻意避开的意味。
她攥了攥衣袖,对自己刚刚一股脑说出的东西生了懊悔。
她该打听清楚再开口的。
“我这就去问三姑娘,姐姐等我。”
抿了抿唇,雪玉带着自责离开,步子有些乱。
孙娘子上前两步,绞尽脑汁想到的劝慰也不过只有一句:“不过传闻而已,不值当姑娘放在心上。”
宋锦茵瞧着像是真没有放在心上。
她甚至还笑着转头瞧了瞧。
日光落于她绝美侧颜,耀眼的亮色忽然便淡了几分,于光影中映出温柔。
“不必替我担忧,是真是假,我总会知晓,不是吗?”
裴慕笙过来时宋锦茵已经换好了裙衫,坐在外头,喝着新送来的药膳。
来人自酒醉一事后便有了收敛,但终归还是活泼心性,听着能出门游玩,自是多了兴致。
只是这一路踏进屋里,她频频回头去瞧,连孙娘子都顺着望了出去。
视线里只有一道行得缓慢的妇人身影,一瘸一拐,逐渐消失在院中。
“我适才好像瞧见了”
顿了顿,裴慕笙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许是看错了,这十来日我总是以为自己瞧见了熟人的身影,适才进来也是。”
“三姑娘没有瞧错,不过不是我,是世子的安排。”
宋锦茵喝下今日最后一口药膳,用清水漱了漱口,拿起帕子,垂眸道:“上次没来得及回应三姑娘的话,便被其他事引了去,后来一想,也没什么好特意说的,便也未曾提过。”
“你是说,我瞧见的就是柳氏?”
提起这个名字,裴慕笙有些小心翼翼,却见面前的姑娘轻应了一声,神色不明。
屋里有一瞬的沉默,而后裴慕笙干笑了两声,先一步起了身,“是便是吧,这些往后再细聊,别错过了出门的好时辰。”
“三姑娘说的是,之前我听莲香说,以往洛城的春日甚是热闹,平日里不怎么出来的姑娘们也会相邀结伴同行,或去河畔赏花品茗。”
“别三姑娘三姑娘地唤我了,不是说好了就叫慕笙?”
裴慕笙摆手,而后拿出自己的荷包晃了晃。
“同那些个不认识的人坐一处,还时不时要吟上几句,太无趣,我带了金子,不如咱们去铺子里逛逛?上次听你提起赚银子,多看多想才能赚,你跟着我,往后准保让你荷包鼓起来!”
“跟着你,怕是连本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