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泽颠颠儿地去将那琵琶抱起来,看着那已经断了三根弦儿,还裂了个大口子的琵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崔寄已经扶着门框慢慢走出屋子,走到廊下,回头朝众人吩咐:“半个时辰,大家速去收拾东西,我们继续启程回永州。”
“现在?”山泽追上来,一手抱着奇葩,一手托着崔寄方便他借力行走,“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咱们出不去的。”
“持我手令。”崔寄语气清冷。
手令一出,显然他们一行原本隐藏身份出行的计划已经变了,这是显然是不准备继续隐藏身份的意思了。
众人应诺而去,各自下去安排。
次日一早至永州城门下,恰恰好好赶上了城门大开的时辰,进出城门的百姓来来往往,人群中倒是显得崔寄这一行十来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听闻崔寄回来永州城,原本一早出门公干的吴平又匆匆返回了府衙等着迎接。
也是恰巧,他方回到府衙还未来得及进去内堂,外面门吏便进来报说是崔寄一行已经到府衙门口了。
吴平忙迎出去,原本见了崔寄还未来得及寒暄,便看到后面马车里抬出来两个人。一个重伤垂死被抬在木板上,一个昏迷着被绑在一把交椅上。
“这是?”吴平不解地指指那两人。
“两个刺客而已。”崔寄笑道,“只是要向吴刺史借一借府衙的牢房用用了。”
“刺客?!便是他们刺杀您的?”吴平吃了一惊,他突然看向崔寄身旁的山泽,几日前他奉卫国公命来与自己说了两件事情,一件便是这刺客有关,说是卫国公在零陵遇刺,不过好在并未受伤。但是当时他却未提及抓到刺客的事情。
为什么那时候没提呢?
不对,明明卫国公今日便回来的永州,那日为什么又派人专门跑了那一趟呢?
吴平突然觉得一阵冷汗涌上背脊,连四肢都透着寒凉。
他那日事情繁杂未及深想,此刻崔寄当面,他突然反应过来。
卫国公来永州是隐藏身份来的,除了自己和身边一二亲信不会有旁人知道他的身份,若是有针对卫国公的刺杀,那么极有可能嫌疑在自己了。
所以,那日卫国公安排人来见自己,问了那两件事情,其实是试探?
那桑翠娘呢?
吴平目光一扫,突然扫到那个被绑在交椅上昏迷着的女子面上。
这一瞧不要紧,再定睛一瞧,他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他既然将桑翠娘送到崔寄跟前,自然也是先见过桑翠娘的,当下怎会不识得桑翠娘的容貌?
只是刺杀卫国公的凶手之一,却是自己亲自送到卫国公跟前的,自己便是九死也难脱嫌疑了。
也难怪卫国公会有先前的试探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