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时添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又酸又麻,怎么都使不上劲。
艰难地撑着床板坐起身,剧烈的头痛几乎令他再次陷入晕厥。垂眼盯着面前柔软的被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熟悉感突然袭上他的心头,让他一时间怔在原处,久久回不过神来。
随着大脑慢慢清醒,他开始逐渐辨认出眼前的一切。
种着绿植盆栽的小阳台、米白色的躺卧式沙发、铺着深蓝色缎面被单的大床,床头挂着一副构图十分抽象的风景画……此时此刻,他正身处于一间宽敞明亮的大主卧里,而房间内的所有布置,都令他感到再熟悉不过。
这是他和季源霖过去同床共枕的“爱巢”,家具都是他在实体店和网上精心挑选的、他最喜欢的样式。
几年前,他和季源霖一同在高档小区帝景豪庭购置了一座独栋别墅,在房子的装修和设计上花费了很多精力。和季源霖开始打官司后,别墅也被抵押给了司法拍卖机构,他再也没有回去过,已经快要忘记别墅里的房间长什么样了。
……这是自己以前的家?
在心里想了想,时添觉得隐隐有些不太对劲。
距离他搬离别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幢房子应该早就被卖给了别人才对,可房间里的一切居然仍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连摆放在书桌上的木头小挂件都没有任何被移动过的痕迹。
撑着床板缓缓坐起身,时添对着卧室巨大的落地镜发了一会呆,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一点点拼凑了起来。
他想起来,他在坐上季源霖的车后,被季源霖的保镖用针管朝后颈注射了什么东西,随后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瘫倒在后座,晕了过去。他还清晰地记得,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季源霖。
时添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回忆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
如果他在昏迷后就被季源霖带走,那一切应该还在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
稳住心神,时添刚准备下床,就差点在床边摔了个四脚朝天。
勉强扶着床头柜稳住身形,他一把掀开被子,发现一条黑色的细铁链正牢牢扣着他的脚踝,将他的活动范围局限在了大床的一米内。
时添:“……”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数年前,他也曾被周斯复用类似的手段软禁在纽约市区的公寓里,日复一日地接受心理医生的介入治疗。没想到如今,这种如同狗血影视剧般荒谬的桥段再一次上演了。
链条在床前丁零当啷地作响,时添低下头,尝试着解开脚上的束缚,没想到刚伸出手,连腰都还没来得及往下弯,就听到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缓缓推了开来。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他刚刚仓促抬起头,整个人便怔在了床前。
一位年老的妇女佝偻着背走进卧室,反身关上了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