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试探性地往前走,他看见巨大的枝干中,有一团暖黄的光晕。
温暖圣洁,似乎能洗涤心灵。
地上的水没有因他的脚步而摆出波纹,他是外来者。
如同此前种种,在这里他留不下任何痕迹。
“兄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
白辰脚步一顿,把四周看了遍,声音却消失了。
他狐疑地走了一步。
“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互相还不知道姓名呢。在下陆恒,不知兄台贵姓?”
“朱钰。”
“朱钰……好名字,容我再多问一句,是哪个朱哪个钰呢?”
“……”
白辰额间冒汗,他终于察觉出不对,他越靠近那棵梨树,脑子里涌入的话语就越多。
那两个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朱钰……还朱钰……
以为换个名字我就不认得你了吗?
白辰咬唇,步伐变得微小,接受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很痛苦的,可怕的是这里充满着书生与上冠之间细碎的相处。
“你说这个月牙形的玉佩?”
书生的声音鲜活灵动。
“其实这不是玉佩,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家里人说我一出生手里就握着这个。听上去虽然有点离谱,但你别不信!我爹娘这么多年都是这个说辞。还有个算命的说我是什么文曲星下凡,我爹深信不疑,砸锅卖铁都要供我读书。”
“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来,拿去看……哎,你手劲这么大……别给我捏碎了……”
“衡安……”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你好吵。”
好吵……
白辰喘着粗气,瘫倒在树干前,脑子疼得要炸了。
从刚才开始,有两个字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震荡回响。
是上冠在不停地低语。
“衡安。”
衡安……衡安?
白辰想,自己应当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是……是在很久之前……
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
他现在头痛欲裂,暖黄的光近在咫尺,只要他伸伸手,便能回收上冠的神力?
可他做不到,别说伸手了,他现在眼花得厉害,灵台不甚清明。
为什么会这么痛?
没道理啊,一路走过来都好好的,偏偏现在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