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在东眼中宠溺更胜,他认为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那一天一时兴起去了鱼龙混杂的集市,又一时冲动将林小酒用一袋子金币买下来。
不,不应该说自己一时冲动,明明是她的模样太惹人瞩目,被那么粗的铁链锁住,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她眼底却没有慌乱,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沾了泥水而显得更白皙剔透的小脸,美得夺目,或许拥有那样气质的人,才能觉醒那样强大的异能。
宴在东的宠溺眼神中又掺杂了些骄傲,林小酒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被“饲主”大人一而再地美化,换掉手中完的五年前的娱乐头条,哼哼唧唧地站起身,猫儿似的蹭在宴在东的大腿上,道“没有电脑和手机的末世,就剩下这点娱乐了。”可也快完了。
“”宴在东顺势揉了把林小酒乌黑的长发,默默收回了对强大异能者的想象,果然无论身负怎样的强大力量,她还是她,是他作天作地的粘人精,是他擅长嘤嘤嘤的撒娇精。
他愿意宠她一辈子。
大约太美好的瞬间,也只能成为瞬间,宴在东还没享受够此时的惬意安静,就听到门被敲响,且敲门声颇为急促。
“基地长、基地长,不好了”
宴在东皱了皱眉,难道是耀阳的人又挑衅了他们到底长了几个胆子,自己刚刚报复过没多久,居然还不怕死地送上门来,“进来。”
门外的小弟是最初跟宴在东的老资格之一,但战斗力不强,只是普通的速度异能,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偷偷瞄了一眼屋内的林小酒,欲言又止。
“支支吾吾的,究竟怎么了”宴在东道。
小弟只得开口“门外有一对老头老太,自称是阑小姐的叔叔婶婶,他们穿的破衣烂衫,嘴里也不干不净,一就是冒牌的”
“所以、所以”
“起了冲突”宴在东问。
小弟忙不迭点头,“他们闹上了,我们根本没碰到人,可他们就是倒在大门口,嚷嚷着基地长仗势欺人,阑、阑小姐六亲不认”
小弟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下头,讷讷道“都是我们处理得不好。”
宴在东从前倒是问过林小酒,她为什么会落入人贩子手里,得知自家金丝雀是被亲叔叔婶婶卖掉时,他便一阵心疼,下定决心为林小酒讨回公道,只苦于人海茫茫,无迹可寻。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那对心肠狠毒的老头老太竟然自己送到了眼前。
“阑小姐没有什么叔叔婶婶,我跟你去。”宴在东并不想让林小酒见到他们,一来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平白难过,二来,他也不想叫她到自己的手段,吓坏了他的“金丝雀”可怎么好
林小酒却忽然出声“宴哥,我也想下去。”
宴在东柔声道“这种江湖骗子,我去处理就行了。”
可林小酒坚持得有理有据“既然他们自称是我的叔叔婶婶,我这个做侄女儿的怎么能多清闲。”
宴在东说不动林小酒,只能黑着脸带人下去,不免又为那对不识好歹的老头老记了一笔。
“你们最好别是小久的真亲人。”宴在东默默地想,他们若是敢惹林小酒再次伤心,或者要她一个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不来台,他一定要给他们好。
林小酒却是已经笃定了那对老夫妇的来历,原主也曾经历过“被认亲”的遭遇,当时她的叔叔婶婶闹得不可开交,双方博弈了许久,闹得满城风雨,都道“阑久小气记仇,不肯赡养落魄的长辈”。
最后阑久迫于流言,才将他们赡养在一处小院里,只供温饱,她的叔叔婶婶还不满足,常常给阑久添麻烦,“搞事情”的能力登峰造极。
林小酒亲亲热热地挽着宴在东手臂出现时,“办公大楼”外已经被围观群众们堵得水泄不通,林小酒保守估计,基地内三分之二的闲人都在这里,美滋滋地热闹。
而哭嚎不止的老头老太,见到正主出现,都止了哭声。
“阑久”“是阑久,真是阑久”两人兴奋地互换了个眼神,同时扯开嗓子嚎“小久啊你真是出息了,日子过得不错,你”
宁美华那句“你自己过好日子,却不顾叔叔婶婶的死活”还没出口,就被林小酒扑了个正着。
林小酒着娇娇弱弱的,但力气不小,一扑之下,两把老骨头都有些承受不住,他们万万没料到林小酒会当街对自己的亲人施暴,惊诧的同时,脸上也爬上了恐惧。
她她她、这是要灭口吗她堂堂基地长夫人,不嫌丢人吗不怕基地长穿她的“蛇蝎心肠”之后,厌弃了她吗他们的亲侄女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居然冒这样大的险,也不肯给他们一点施舍,那想必是恨透了他们。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过一瞬间,本能的求生欲令阑忠军和宁美华下意识放开嗓子继续嚎啕,却被另一个情绪更为饱满的声音压制住“叔叔婶婶你们竟然还活着呜呜呜呜,我做梦也不敢信,你们还活着”
阑忠军和宁美华错愕地抬起头,正对上林小酒泪眼婆娑的一张小脸,“小久”这是他们亲侄女即便是末世之前,他们的关系也没那么亲密过,何况,她就一点也不记恨他们买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