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真想不到他老爸还有这个本事,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还辛辛苦苦搞这么多事了。所以他比较关心刚才和老爸进到办公室那个人是谁。
李强没有细说,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也是老乡!”
李刚也顺嘴说:“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他怎么会突然想着帮我们呢?”
“呵,帮我们?他这是在帮自己啊。”李强不屑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些招聘人员的名单上都是那些当官的子女,他们这些中层干部啊啥也不会,整天都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子女安排在厂里面,跟着他们一块儿吸血。现在的领导是越来越多,工人越来越少。我在现在市场还比较好,公司还是能盈利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给这些当官儿的钱。”
李刚不解:“既然厂里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你还希望我进去工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如果你能找到比这里收入高的地方,我也不想让你在这里工作呀。”
听到这,你刚才脸上微微一红,这应该算是怪自己不争气了呗。但自己所在的这个城市工资水平真的太低了,也就跟厂里的临时工差不多。让他去做那些工作,还真的不如去摆摊卖。
过了几天有电话通知他去面试了,其实很简单,也就问一些简单常识问题,看看自己和交流能力如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到家里立刻就被老爸盘问,工作确没确定下来呀?什么时候上班?去到哪一个分厂?分到哪个车间?薪资怎么算?
李刚是一问三不知,哭笑不得的说:“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今天的面试是他们面试我,不是我们也是他们。”
“那你也要仔细问清楚呀?不然被坑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刚一怔,这还有什么可坑的?国企单位难道还要骗自己钱不成?就算真的骗了,自己不掏钱不就行了?
可他想的太简单了,真正分配单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一个新厂的钳工车间。他回去跟老爸一说,老板立刻暴跳如雷,“这个狗娘养的,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完连饭也不吃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李刚觉得这事儿真的挺坑的,自己学的是自动化,既然要去做钳工,钳工是干什么的他都不知道,是拿钳子钳东西吗?早知道先问一下老爸就好了。
趁着现在还没有上班,他在网上查了一下,现钳工好像还挺难做的。能做好的就特别好,比如国之重器的打磨师傅,手工能磨到ooo1毫米的误差,火箭推进器都得靠他来打磨。但觉得多数都是很差的,基本上就是打杂工,但凡最辛苦最吃力的活都是他们来干活。
他的个头虽然也不小,但从小也没干过什么粗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得来。就算赶得来,这样的牛马工作真的合适一个大学生去干吗?他不敢想太多,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厂里面并不是网上查到了这样。
等到了下午,老爸才回来,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看来他这次去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李刚安慰他说:“啊,你也别生那么大气,我先进去上几天班再说,别人能干得了,那我肯定也能干得了。”
“唉,那你就先上着班吧。到时候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给你调一下岗位。不过你最好还是靠自己努力往上爬吧,我这点关系可能都用不上呀。”
第二天李刚去报到了,领完了劳保用品就下到了车间里。还没进去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个车间又小又暗,到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机械设备,看样子已经摆在这里很久了,上面锈迹斑斑。
进到里面以后,里面的弥漫一股金属和机油混合的味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毒,闻多了会不会得职业病。几个工人正在合力装一个很大的轴承,也许是到了关键时刻吧,没一个搭理他的。
他小心走到车间里唯一的一间房子里,里面也没有人。他看到那张桌子上摆了手机和烟,于是也没敢进去,就在门口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工人装好轴承,一个四十多岁的师傅过来问他,“你是新来的?”
“嗯,是的,我叫李刚。人事科让我来这里报道。”
他笑道:“我叫陈浪,是这里的班长,以后叫我阿浪就行。”
虽然他很平易近人,可让李刚把一个多岁的人叫阿浪好像不太礼貌,他只能礼貌的回答说:“好的,陈班长。”
陈浪笑了笑,也没有勉强他,继而问道:“以前干过这些活儿吗?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不会是厂里的职工技校吧?”
李刚老实的回答自己的毕业院校,可把陈浪吓了一跳,“唉哟,还是个大学生呢?这有点麻烦了,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又是那个刺耳的字眼,让李刚觉得有些尴尬。他四处望望,觉得有些奇怪,“就我一个人来报到吗?”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对啊,我接到通知就你一个,和你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你刚把他们应聘的事说了出来,把陈浪又吓了一跳,喃喃道:“认识科是不是搞错了,集团的招聘怎么会把员工分配到这里来?”于是他让李刚先休息一会儿,他躲到其他地方打电话,跟人事科求证一下,这个大学生是不是来错地方。
但人士科是个十分肯定的跟他说,“没错!”
陈浪也就是一个班长而已,管不了那么多,既然人来了,那就带他呗,至于李刚能不能坐得下来,那得看他自己了。
这里的活儿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因为这里就是一个维修车间,损坏的机械都会送到这里的,都是很简单的机械,看上一眼就知道怎么拆。但很多时候吊车没办法用,只能靠手抬肩扛,从来没做过苦力的李刚,下班的时候已经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