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说了些什么,李刚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他只知道自己曾冲着那个人喊了很多次,说的都是些满腹牢骚的话语。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聪慧,却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为什么别人的家庭都是和和美美、完整无缺的,而自己却早早失去了母爱。为什么其他人家的孩子,还未踏出学校,未来的道路就已经被安排得妥妥当当,而自己却只能在黑暗中不断地摸索探寻……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其他的疑问,他都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来了,反正那些他心里觉得不公平的地方,他都一股脑儿地问了个遍。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有那一杯蜂蜜水还静静地放在那里。他感到口渴难耐,便迫不及待地拿起蜂蜜水一饮而尽,那丝丝甜意润泽着喉咙,让他一下子感觉舒服了许多。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喝醉了就喝醉了嘛,干嘛要说那么多话呢。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反而只会给大家带来烦恼。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就权当昨天是一场梦吧,醒来就当它过去了。
他迅地洗了个澡,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然后做了午饭,也不等他爸回来,自己就先吃了。吃完之后,他便赶忙出去找胡荣光,去实现他们的财大计。
然而,这家伙似乎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过了12点都还没有起床。李刚在他们的宿舍门口等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他一步三摇地走出来。他满是抱怨地说道:“你着什么急呀?哪有那么早就开场的,我先跟你去吃个午饭,联系好人了再说。”
做个单身汉确实挺不错的,随便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就行,不用像其他人那样,既要买食材又要煮,吃完后还得进行洗洗涮涮等一大堆繁琐又让人心烦的事情。
李刚制定了严格的计划,他认为打牌并不是稳定的项目,所以必须设定一个止损点。每天输掉本金的2o就必须停止,不能继续下去。胡荣光能拿出一万多块钱,那也就意味着他每天最多输两千,一旦输到这个数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必须停止。
胡荣光对此感到疑惑不解,“那你第二天还打不打呀?总不能仅凭一场的失败就来定胜负吧?那我就拿两千块钱出来算了,干嘛要准备那么多呢?”
“是每天本金的2o!”李刚耐心地解释道:“第一天最多能输两千,那第二天最多就只能输一千六了,到了第三天最多输一千二就必须离场,以此类推,明白了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胡荣光这才恍然大悟,但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并且对李刚的想法感到很无奈,“我说你不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干嘛老想着自己输啊?你反过来想不行吗?今天你赢一千二,明天赢一千六,后天赢两千,这样才能一步步走向巅峰嘛。”
“可打牌靠的是运气呀,谁敢保证自己的运气一直都那么好呢?所以我们必须有一个止损点,输到……”
胡荣光郁闷得要死,赶紧打断他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都听你的,没问题!麻烦你别再提那个字了行不行?一听到我就觉得晦气,哎呀,打牌的人哪有像你这样的!我觉得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
那可不行,李刚就是那种一旦做好计划就必须行动的人,如果今天不开始,他一整天都会觉得憋得难受。好说歹说,他总算把自己的计划浓缩成一句话,最终让胡荣光同意了。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只听他一个人的!
下午一点多,他们来到麻将馆,此时已有好几桌开始了。胡荣光叫的人还没到,李刚只能耐心等待,不知为何,今天他显得有些紧张,毕竟随便玩玩和认真赚钱的心态是不同的。不过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大脑保持清空,随时准备高运转。
好不容易人来了,其中有一位还是昨天一起打牌的。他见到李刚就对胡荣光笑着说:“怎么?今天又是你兄弟上场啊?”
“是啊,不敢吗?”
“咳,有啥不敢的?我还没听说过谁敢保证每次打牌都能赢钱呢。”
胡荣光没有正面回应,但眼神中充满自信。而李刚则显得谦卑许多,打了声招呼后就没再抬过头说过话,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桌上,偶尔点上一根烟来提神。
他的全神贯注似乎起了作用,开局后便顺风顺水,把另外三家打得叫苦不迭。以至于后来那些人都不看自己的牌了,三双眼睛都盯着李刚的手,想看看是不是这家伙出老千了。如果是,他们绝对不会对李刚手软。
邓立刚是个实打实的技术型选手,他们找不到任何破绽,反倒是自己分了心,导致越打越差。
还没到下午五点,就有人撂挑子不干了,“不打了,没意思!”
胡荣光咧嘴笑道:“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不是说好打到八点钟吗,还有三个钟头呢,这么快就想跑啊?”
那人恼怒道:“没钱了还不让走,我都输了两千多,你能把我怎样!”
胡荣光笑得更欢了,一副欠揍的模样说:“不就是没钱嘛,我先借给你呀!”
那个人也是有原则的人,黑着脸说:“你的钱有毒,我不借。而且我又不是没钱,只是今天的牌局打得让人恼火,反正我肯定要走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也差不多,都输了大几百,自然也不愿再继续下去,三人突然都要走,胡荣光也没办法再坚持了。只能送他们离开,还欢迎他们明天来报仇。
他们两人也跟随着出去了,胡荣光满脸喜悦,对李刚大加赞赏。而李刚则不断地深呼吸,试图放松那紧绷的神经,依靠算牌来打牌实在是太累了,这不亚于经历一场数学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