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强,就会死。
这句话对迟重林而言绝非是一句戏言,而是实打实地贯彻了他的一生。
在仙盟时,如果他不争分夺秒提高修为,让自己有能力自保反抗,他恐怕根本无法从霸凌下存活。
入魔后,生存的威胁变得更大了。魔界不讲道德,没有正义,也不用维持虚假的和平,一切都回归了最原始的卑劣本性。
弱肉强食、烧杀抢掠、恩将仇报,这样的戏码无时无刻不上演着。
在这种环境下,若不成为刀俎,便只能做任人宰割的鱼肉。
杀人者和被杀者,迟重林必须要从中做出一个抉择。
他选择了活着。
入魔、逃亡、杀戮、麻木。
浑身沾满鲜血后,他被簇拥着成为魔尊,被强行委以振兴魔界的重任,最后死去。
即使再次从母亲的怀抱中醒来,摆在他面前的道路也从未改变过。
要反抗父亲,要保护母亲,要在一片鄙夷嘘声中获得自己的话语权。
他只能变强。
他只能修炼。
所以,一切自己的感受都无所谓,喜欢也好,恶心也罢,都只能忍受着。
“……抱歉。”萧凤知道自己问的问题似乎有些越界了。
迟重林摇摇头,还不等他开口再说什么,房门就被人风风火火地撞开了。
“我回来啦!”贺庆高举双臂,大声宣布道。
这动静直接把二柱吓得从梦中惊醒,猛地用力仰身,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哎呦!”他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
“欸?”贺庆站在门口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横竖觉得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古怪,于是转头向表情最不自然的萧凤提问:“小凤,你跟师弟吵架了?”
“没有!”萧凤急道。
贺庆又看向迟重林,后者也摇了摇头。
“哦……”他半信半疑地把门关上,接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猜道,“那就是你之前偷窥小师弟的事儿被小师弟现了?!”
“……”萧凤脸都快炸了,恨不得上去手撕了贺庆,“没有!!”
什么偷窥!说的跟她偷看人家洗澡一样,明明那段时间她只是为了模仿小师弟的修行方式而已!
“啊!别打了,师妹!好师妹!师兄错了师妹!!”贺庆抱头逃窜,试图用“师妹”二字唤醒萧凤尊老爱幼的美德,可惜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的脸!别打脸啊师妹!我乱说的!师弟救我啊师弟!救我!!”
……这场闹剧最后以隔壁愤怒的砸墙警告而告终。
“……”
小宝床边,二柱看了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贺庆,迟疑道:“那,我们开始?”
“唔。”贺庆口齿不清地点头,接着一件一件的拿出自己搜罗来的东西。
一沓黄纸,几根香,一小把黄米。
因为喊魂者的最好是失魂者亲近的人,于是贺庆手把手地将流程给二柱讲了一遍。后者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神情认真。
迟重林没有跟众人一起围在床边,而是独自坐在一旁打坐运气。
他对喊魂并不怎么感兴趣,并且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方法大概率不会奏效。
白菩萨庙内的种种怪异之处,深夜无人的寺庙,自行大开的庙门,以及殿内正上方的奇怪藻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