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了现实以后,陈翠就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下地。
只是因着这几天原身哭的太多,眼睛和嗓子都疼的厉害,而且因为没怎么吃东西,浑身无力,脚步就显得虚浮,迈起步子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乍一落地,险些站立不稳。
此时,一个五十多岁打扮利索的老太太进了屋,连忙扶住了她。
“翠翠,你咋起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老太太见陈翠自己下了地,连忙让她躺回去。
这是原身的亲娘张氏,因为女婿新丧,闺女今年又刚刚分了家,担心家中事务无人照料,她不放心,特意来照应几天。
原身自从三天前得知丈夫刘二勇的死讯以后,就每日以泪洗面,哭个不停,别的甚事不理。
今天出殡前,她悲痛难忍,扑到丈夫的棺材盖上嚎啕大哭,不肯撒手,最后生生把自己给哭晕了过去,众人就把她抬到了床上安置,然后把棺材抬出门。
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陈氏人就这么没了,在床上再次醒来的,就成了来自现代的陈翠。
陈翠在老太太的搀扶下,听话的回到了床上。
望着一脸关切的老人家,她虚弱的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嘶哑难听:“娘”。
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眼睛也因为流泪太多,肿的跟个烂桃子似的,只能挣开一条缝。
老太太见她如此,就连忙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止住了她的话头:“你嗓子这样子,就少开口,别说话了,我去把饭给你端过来。”
陈翠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是自己是真的饿了。
于是,陈张氏就转身去了厨房。
今天是刘二勇出殡的日子,为了招待前来参加丧事的亲戚邻居,刘家摆了五桌席面。
虽然刘家财力不丰,而且庄户人家的白事席面也不可能有多丰盛,但也按照规矩,每桌上了八个菜,其中有两个是荤的,这在村里也算是不错的了。
张氏知道自己女儿是个爱干净的,不喜欢吃别人的剩菜,再说她如今两三天没进食,身子虚,也吃不得别的,因此端来的是米粥,是她单独在瓦罐里煮好温着的。
此时米粥已经熬的非常粘稠,也不怎么烫了,喝着正好。
陈翠闻到米粥的香味,越发觉得自己饥肠辘辘,不顾嗓子疼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见张氏端着碗走过来,她连忙坐直了身子,把碗接了过来。
摸着碗底温热,她知道此时粥的温度应该可以入口,就一手托着碗,一手拿起调羹,开始往嘴里送。
见女儿开始主动进食,张氏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几天,闺女只知道哭,万事不理,女婿的丧事多亏了邻里帮忙张罗,才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女婿年纪轻轻的去了固然可惜,但是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底下还有几个孩子要照看呢!
再怎么伤心也该有个度,现在丧事办完,女婿也下了葬,她也该振作起来了。
还好,这会闺女总算是肯端起碗吃东西了,希望她能打起精神,带着几个孩子把日子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