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心脏腹地,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霄云楼。
此楼高耸入云,雕梁画栋,每当夜幕降临,灯火通明,便是城中最为繁华热闹之处,汇聚了八方来客,共赏那无与伦比的歌舞盛宴。
大堂中间,秦孝白微微闭目,侧卧其中,正悠闲自得欣赏着那美妙的歌舞。
“论壁画之难,地狱变已属极致,然降魔变则更胜一筹,其繁复细腻,非大师不能为也。”
“据说公主殿下动议已久,欲以此壁画震慑邪魔,护佑苍生。然,若非秦大师慨然应允,这世间又有谁能担此重任呢?”
“如此艰难的壁画,您入寺仅一日,便已初具规模,真乃神来之笔,令人叹为观止。”
“对对对,看那魔王,三魔女,以及众魔君,无不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壁画中走出,令人心生敬畏。”
“只是这尚未点睛……听说大师在等好时辰,能否透露一二?我们也好先行挤进殿去,占个好位置,待大师点睛之时,也好大饱眼福啊。”
众人议论纷纷,其实都是变相在拍马屁。
谁都知道,秦孝白现在是公主府的大红人。
此时不攀驸,何时攀驸?
然秦孝白品行高洁,听到这些凡夫俗子的马屁,聒噪不已,他也烦躁不已。
他急忙起身,坐回椅子上。
“魔王点睛,便有了三魂七魄,一旦脱璧而出,索你们的命,你不怕啊?”
众人皆大惊失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孝白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上,撞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突然,一声暴喝如惊雷般炸响,穿透了喧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太常寺协律郎孙望,面色铁青,双目圆睁。
“孙兄,你这是何意?”太常寺奏礼郎徐知运,一手握着酒杯,一手轻抚着微醺的脸庞,显得有些不解。
他转头望向孙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日秦大师作画,你不也亲自前往成佛寺观瞻了吗?怎么今日大师亲临霄云楼,你却如此失态?”
“大师,大师在哪儿,哪里有大师,我怎么看不见?”徐知运醉意朦胧。
孙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屑。
“大师息怒啊,息怒啊,他喝多了。”此时,霄云楼的掌柜毕成业匆匆赶来,一脸惶恐之色。
他深知今日宴席上汇聚了众多达官显贵,若因一场争执而坏了气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孙望却并未因此而收敛,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魔王脱璧,狂妄至极!长安之大,难道还容不下你一个画壁小儿了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说罢转身离去。
“混账,魔王脱璧,必先宰了你!”秦孝白盯着孙望离去的背影,怒不可遏。
“接着奏乐接着舞!”
……
深夜,
墙外。
太常寺协律郎孙望翻墙而出。
“什么天下第一画师,岂有我孙望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