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到模仿我的字了?”
“不会写题啊。”
“哦,我也不会。”原野拿过作业看了一眼就放弃了。
“那是什么?”陆禧洲注意到书架上一个很好看的铁皮盒子,大概一个笔记本电脑那么宽,装饰复古雕刻了各地的名胜建筑。这个铁皮盒是小时候原野的爸爸去出差带回来的巧克力的包装。陆禧洲拿了下来打开被里面的东西闪了一下,满满一盒的耳钉,戒指,项链。
“你首饰批发商啊?”陆禧洲确实把每天找原野耳钉有什么不同当作乐趣但看到他有这么多亮闪闪的东西后还是有些震惊。
“哦,广泛爱好之一而已。”
“这些都好精致啊,感觉不便宜。”
“中古店淘的,不贵酒吧弹琴赚的钱可以买很多。”
“我要打耳洞!”陆禧洲从来对饰品不感兴趣但今天很想亲自戴上这些耳钉试试。
“现在?”
“嗯,想戴上试试。”
原野接过盒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到了桌子上,“你先挑自己喜欢的,我找下钉枪。”
一盒子倒出来堆成了一座五彩斑斓发光的小山,陆禧洲寻寻觅觅发现了很多都曾出现过在原野的耳朵上。还有一些弯针和小钢珠之类的应该是舌钉的组件。
“疼吗?”
“不疼,对我来说。”
“横舌钉呢?”
“也还好我不吃痛,就是当时没经验打偏了流了点血,我发现血是甜的。”原野在床边的柜子里找不知道放哪去了的工具,陆禧洲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耳朵。
“怎么了?找到了喜欢的了吗?”
“喜欢你耳朵上的这个。”陆禧洲的手指轻轻抚摸原野左耳耳垂上的金色小狐狸耳钉。
原野摆了摆头脱开了他的手指,“要求真多,去坐好等会儿给你。”
“我也很喜欢你的舌钉,穿我。”陆禧洲伸出了舌头。
“你……你怕疼不要弄,并且这个很麻烦每天都要换。”
“你说话或者笑起来的时候珠子若隐若现的很可爱。”陆禧洲的手指轻触原野的唇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完全暴露出舌尖及两个对称的钢珠。陆禧洲垂眸看着微微颤抖的嘴在下定某一个决心即使后果是被推开被逃跑……手缓慢伸进嘴里,钢珠是该进程的目的地。
原野有些不安,来不及思索事情发生转向的动机。距离被压缩得让身体发出最后警戒,耳朵响起警报,再不做出行动的话……鬼使神差地原野咬住了陆禧洲的手指……
“……咬人?为什么?”带有戏谑意味的低沉声音穿过几座金属山在名为耳道的空谷里碰撞回响共鸣。陆禧洲笑着将原野抵在书柜上,唇齿相贴了。突然地靠近突然得就像原野一年级时刚去新教室坐下就被同桌亲了一口脸颊一样突然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不过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不可控,这次是有特殊意义的——嘴唇。原野交感神经系统激活震惊地看着陆禧洲的眼睛,瞳孔扩大了。琥珀色的瞳孔那么近仿佛能看进去看到他的脑子和心。距离和空气都被压缩了,有种空气稀薄的感觉,是被掠夺了还是忘记了呼吸,原野也没时间思索了。
紧张还是兴奋或许这两个本就是一样的东西,肾上腺素的奴隶。头皮发麻,颅内高潮。
“把嘴张开。”已经把人牢牢圈在怀里的陆禧洲品尝着勇敢者游戏的胜利果实,眼睛里带着笑意玩味着原野瞳孔的变化这确实是更好的书本实践这次能记住了。
原野紧闭着眼睛皱着眉,长而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是心脏跳动的四分之一拍。用灵魂去感受一分钟的话会觉得无比漫长而现在只过了四十五秒。脑子被一件事占据了,这是现实需要承认:嘴被堵住了,嘴被嘴和舌头堵住了。
“唔唔……”原野收掌成拳打没礼貌的人的肩。
很烫,原野全身都红了。陆禧洲的手指滑过的地方都被点了火,不平稳的呼吸,形同虚设的舌头击剑比赛以被压倒性的失败兀自抵抗着。原野福至心灵般地意识到了可怕的一点,自己在假装不情愿。对啊,怎么就把嘴张开了?面对这种程度的接触也没有产生强烈的恶心而是别的,激动?新奇?渴望?还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又得出了一个新的现实需要承认:自己早已产生了陆禧洲抗体。
含糊不清的言辞,毫无默契的分频呼吸,起承转合的吞咽,停留过久的目的地,岌岌可危要旋下来的战利品构成了现在的浅灰房间和这个温暖的午后。书架上几个手办和书掉了下来大部分砸在了陆禧洲的身上,白色卷毛猫跑过来扒拉陆禧洲的腿。
原野终于一把推开了陆禧洲擦了擦被咬出血的嘴唇,将一个钢珠吐了出来。分开得也和一开始一样突然,两人没有说话没有眼神交流。原野在桌子上迅速找到替换的钢珠消毒旋在舌头上,不在这个房间多待一秒地去了厕所。
陆禧洲把掉落的手办和书捡起放好,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从书包里翻出烟去阳台抽。他看着楼下这条小道,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好像这里真的是我的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原野的存在的话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经过这里。眼前浮现着刚才的情景,指尖和嘴角还有残留的温度。这是梦吗?亲手创造的。那么对于原野来说是什么呢?
咬得太狠了,他的嘴角都被我咬出了血,我并不觉得血是甜的但是舌钉下的豁口好像是。看着吐出的烟形成各种不成形状的样子升腾,调整呼吸平复心情也还是乱了套,接吻时的呼吸频率沿用至今,嘴唇的第二次,舌头的第一次……街道没有人,楼下没有动静,十分钟两根,他没有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