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柱的表情,在那一刻凶恶到几近扭曲,手臂肌肉一寸寸绷鼓。
他好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死死咬紧牙关,布满疤痕的胸膛剧烈起伏
不是嫉妒,也不是无理由的恼恨。
而是充斥无穷的怒意。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这个自诩天使的家伙
他根本就不在意精灵心口的伤疤,甚至噙着微笑将伤口撕开,诱哄精灵去发泄,宛如在一场好戏
这他妈算什么
把别人的苦痛当作玩笑吗
“说什么熟悉的人你根本就没不在意她她现在的样子你漠不关心,你只在乎你想要到的结果”
不死川实弥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腰间的日轮刀,才没有对米迦勒举刀,但他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不断喘着粗气,红血丝蔓延眼底。
蝴蝶香奈惠轻声的劝阻与蝴蝶忍生气的呵斥,被他置之脑后。
“你想要对我举刀吗”
天使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可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睁开了。
如融化的鎏金,剔透的水银般醉人,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纯粹过头的笑意,若是久久注视,便会发现那是空茫。
让人脊骨生寒的空茫。
米迦勒之所以对人类如此喜和感兴趣,正是因为人类拥有丰富充沛到让他惊讶的感情。
但他自己的情感,贫乏到只余留下了笑容。
他慢条斯理,带满笑意的声音像锋利的刀刃,扎得不死川实弥猛然一僵,“其实你不必生气。这种愤怒是不合常理的,也是完全多余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不是吗”
米迦勒悲悯的笑容彷如神明注视着愚者,但说出来的话如同血淋淋的荆棘,“你不了解她的过去,也不了解她的将来。人类寿命如此短暂,不过匆匆过客。所以我才说,我才是铂拉最熟悉的人。”
“我们认识的年岁,足以将她和你的时间碾成灰烬。”
“而且,你真的是因为铂拉而愤怒吗”犹如平地突起的惊雷,无比了然的话贯穿耳膜,仿佛刀痕般深深刻入脑海。
不死川实弥忽地狼狈了。
当然不是。
又或者说,不完全是。
他想着的不仅仅是铂拉。
还
有那个雨夜中的自己。
同样被戳穿了心脏上表面痊愈的伤口。
发了疯般攻击那个鬼。
寄托阿绮所有美好的祝愿与憧憬的玉坠被摔得粉碎。
如同他那一刻,支离破碎的神智。
碎掉的玉坠可以修补回来,但那一刹的心情却像亘年的疤痕,永久地烙印在了心脏上。
略一想起,就会被记忆中那张笑颜占据大脑,然后如同噩梦般
血迹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