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兮便问:“如何?”
姜成笑道:“很简单啊!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想听的,就是那么一点儿事。你去告诉她,你只爱她,你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就没有过别人,以后也不会有。”
他说着,看一眼夏凤兮的脸色,不由得问:“凤兮,你该不会让她知道,你对你那恩人有过那么一点儿不明不白的感情了吧?”
夏凤兮道:“那是事实。”
姜成叹道:“你这时候那么诚实做什么?”
夏凤兮道:“我答应过不会对她说谎。”他说着,顿了一顿,“可我也无法回到过去,改变从前的事。”
姜成不由得笑了一声,道:“凤兮,你真是当局者迷。那件事根本就不重要,你以为你那侧妃在意的,真的是那么多年以前,你对你那恩人的一点点动心?别傻了,她心中真正担心的,是你的初恋情人回来了,你会不会对她旧情复燃。”
夏凤兮道:“当然不会。”
姜成笑道:“那就好了,把这句话告诉她,她真正想听的,就是这个。”
夏凤兮半信半疑,道:“是么。阿成,多谢你了。”
姜成笑道:“小事一桩。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耽误了楚王殿下的正事。”说着,冲夏凤兮眨一眨眼,撩衣起身。
姜成去后,夏凤兮见日已西斜,想着苏渔应当不久将归,便欲早些去明瑟馆等候。
方进了门,便见桌上随意摊着一张纸,拿起看时,只见上面写道:
“立永绝休书。侧妃苏氏,年十六,过门之后,多有过失。念及往情,不忍明言。决意休黜,永远离决。故立此休书休之,永断葛藤。恐后无凭,以此文约为照。”
湛卢站在夏凤兮身后,心中诧异,为何这样薄薄一张纸,殿下竟看了那么久。良久,方才听夏凤兮命道:“传信与薰,问侧妃现在何处。”声音中竟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意。
红绡阁二楼的雅间里,云珠颇有几分不满地道:“小姐,您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苏渔道:“自然是想听秋曳微姑娘抚琴。”
云珠道:“那种人的琴音,有什么好听的。奴婢听了,只觉污了耳朵。”
苏渔微微一笑,道:“云珠,你听的究竟是琴啊,还是人啊?”
云珠道:“奴婢听的当然是琴了。”
苏渔笑道:“秋姑娘琴艺精纯娴熟,古朴端雅,乃是京中一绝。我两年前偶尔听过一次,便一直念念不忘,偏生你的耳朵这样刁钻。”
云珠微微红了脸,道:“奴婢是不懂琴,可似这等最为下贱的娼妓,每日做的都是倚门卖笑的勾当,弹奏的琴声,自然不过是靡靡之音。”
苏渔道:“众生皆苦,何必如此苛刻?我倒以为,秋姑娘如同磨砺而出的珍珠,别有自己的光彩。”她执壶为云珠斟上一杯茶,微笑道:“琴声可以直通人心,抚慰情伤,无须刻意去懂。只要拿掉心中偏见,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汤汤,云兴之悠悠,花落之萧萧,俱在此中了。”
云珠答应了是,她看着苏渔,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道:“小姐,您来此听琴,其实是因为您心中很难过,对吗?”
苏渔面色微微一僵,她苦笑道:“云珠,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难得出来,那些暂且不提,不好吗?”
云珠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睛,道:“对不起,小姐。”
她们正说着,却有侍姬前来敲门,云珠便起身过去了。
少时,云珠回来,向苏渔道:“小姐,齐公子来了,他想要见您。”
苏渔有些意外,她想了一会儿,终是道:“该说的话,上次都已经说完了。我们已是不同路上的人,再见面,也不过相对神伤而已。云珠,倘若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请你帮我随便找个理由,让他离开吧。”
云珠却道:“可是齐公子说,他这些天在宫里当差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殿下婚事的传言,他还说,您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苏渔一怔,道:“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