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觉那人松开了她的手,颇有几分不悦地道:“我就知道你对他有好感。”
苏渔微微一惊,忙道:“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夏凤兮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急什么,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苏渔有些气血上涌,她突然发现她的夫君比她以为的难哄多了,她平抑了一下情绪,方才慢慢道:“殿下,你不要不讲道理,是你非要我选一个。我不选赵素端,选魏王殿下、选孝然哥哥,到时候你又要说什么呢?”
夏凤兮语气也不怎么好,他道:“如果你选魏王,兴许是因为他的权势地位;选齐孝然,那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都能理解。但你宁可不要亲王的地位,不要青梅竹马的感情,也要选赵素端,你看上他什么了?”
苏渔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哽了一会儿,才勉强道:“我就是随便选的。”
夏凤兮却道:“苏渔,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说谎。”
苏渔饶是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上火了,她咬牙道:“我没有说谎,我就是随便选的,殿下不信就算了。倒是殿下,方才明明说好的不会生气,为何我选了赵素端,殿下就不依不饶?”
夏凤兮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才冷冷地道:“算了。我没有生气,先睡了。”
没生气才怪,脸都快气绿了,苏渔忍不住腹诽。
不过,她也不打算再哄他了。她与其心疼他,还不如多心疼一下自己。他狡猾得很,故意挖坑给她跳,她根本无力招架。
她匆匆洗漱过了,熄了灯上床睡了。
黑暗中,夏凤兮睁开了眼睛,慢慢看向身边之人,她似乎已经睡去了。
他不想与她争执,他也知道,她在哄他,在给他台阶下。他并不想让她生气,却还是以近乎没事找事的姿态与她发生了争吵。
他承认,他是有些失控了,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情绪的原因。那人说的一点儿没错,他是不讲道理,不讲道理得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
他是真的介意,也是真的不安,到了此刻,亦是真的悔。他明明想要将她好好留在自己身边,却好像只是将她推得更远了。
他闭上眼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两三年前的除夕,那时他和姜成、傅毓秀、孟烈都在桐陵求学,赶上节庆,不免喝得多了些。傅毓秀喝多了只是安静地睡觉,孟烈却一直喋喋不休。他酒量极好,向来不醉,便倚在墙边看着姜成难受得几乎连胆汁都要呕出来。
那人苦着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道:“真难受。”
而他只是微微扬了一下眉,道:“至于吗。”
姜成被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刺激到了,恨恨地道:“凤兮,我知道你小子酒量好,可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可听说了,酒量再好的人,只要碰到了伤心事,也是会被酒撂倒的,到时候你就知道难不难受了。”
今晚他跳下马车,疾行几步,便吐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心中忍不住自嘲地想:“竟让他一语成谶了。真难受。”
倘若姜成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兴许也会无法理解地问:“至于吗?”
至于吗?疼到自己身上,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