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兮听着,不觉冷嗤,道:“故事编得不错,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说苏渔是本王的枕边人,本王了解她的品性,她根本不屑为之。即便本王心存怀疑,只消召人前来询问,真相便可一清二楚。”
苏温然听他如此说,不由得心头一慌,却还强自镇定,道:“臣女敢指天发誓,臣女所言,句句是真!”
夏凤兮遂命:“召当日值守的人过来。”
吴侑答应道:“是。”又问:“殿下,娘娘接见苏小姐那日,特意传了书官在侧,可要一并传来?”
夏凤兮略感意外,却也颇有几分欣慰,他娘子心地纯良,倒也不傻,防人之心是一点儿不少。
他道:“传。”
吴侑答应了是,退下了。
大殿就这样寂静了下去,苏温然跪在地上,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向夏凤兮。
他一贯对她态度冷漠,可是之前两次见面,兴许是念着她曾经的恩情,多多少少还留着几分客气。但到了这一次,他每每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却只剩下了毫不遮掩的厌恶和讥讽。
可偏偏是他如此冷酷的态度,没有一丝温度近乎于残忍的言语,却令她愈发痴迷了。他越是轻蔑的看着她,越是将一切都把控于股掌之上的从容自若,她就越是有些近乎于迷恋地想要匍匐于地,成为他最忠实的奴仆。
她对苏渔越发嫉恨了。
这种奇异的心态,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可耻。
她正自心猿意马,却听吴侑带着一名书官走了回来,那书官请安道:“小人参见楚王殿下。”
夏凤兮道:“起来。将当日所记侧妃与苏四小姐的对话,一五一十读出来。”
那书官道:“是。”他翻开手中册子,念道:“五月二十三日巳时,苏四小姐求见苏侧妃娘娘。苏小姐问:娘娘可因殿下之事而怪罪?娘娘答:苏小姐于殿下有恩,即是于娘娘有恩,娘娘心甚感激,怎会怪罪?苏小姐言:苏小姐爱慕殿下,殿下虽有意纳苏小姐入府,却因顾忌娘娘而犹豫不决,望娘娘慷慨成全,勿使殿下左右为难。娘娘答:送其他女人至夫君身侧,此事乃强人所难。”
夏凤兮不想再听下去,道:“好了。”又问:“侧妃可曾责打苏氏婢女?”
那书官答道:“回殿下,不曾。娘娘与苏四小姐谈话过后,就让人送苏四小姐出去了。”
夏凤兮道:“好,你退下吧。”
那书官再行礼,退下了。
苏温然低着头,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轻轻发起抖来。感觉那人走到她身边,她胸口怦怦乱跳得急,几乎是失了阵脚。
却觉他忽然用力捏起她的下颌,逼她看向自己,冷冷地问:“脸打得疼吗?”
苏温然呆呆地看着他,见他冷峻的神色如同寒光迫人的利剑,锋利又冰冷,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她颤巍巍地道:“臣女……该死……”
夏凤兮放开她,冷然道:“造谣生事,挑拨是非,是该死。”
苏温然当真是怕了,她膝行上前,带着哭腔求饶:“臣女知道错了!求殿下念在臣女往日对殿下的恩情,饶了臣女这一遭吧!”
却听他道:“你于本王有恩,不是于她有恩。本王能以合理的方式回报你当年的恩情,但不可能允许你仗着对本王的恩情就兴风作浪,伤害本王身边的人。这是两码事。”
苏温然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却见他俊美的容颜冷若寒冰,竟是一派的漠然无情。
他命道:“拖下去,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