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月色如水。空荡荡的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刺耳的鸟鸣,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无边的夜色之中,只隐约泄露出一声声痛苦的喘息。
秋水弋眉头紧锁,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内脏像被无数把刀子绞着一般,让他无法呼吸。
他算算时间,果然也该到日子了。
秋水弋虚弱的靠在一棵树下,眼神开始迷离,仿佛已经失去了焦点,但就在这时,他隐约看到一个身影。
这身影黑色的一团,只手上提着一把剑,剑光似乎可以割破黑夜,透着让人胆寒的冷铁寒光。
他要死在这把剑下吗?
秋水弋看不清来人,但迷糊的觉得也挺好,他实在太疼,也太累了。
云梁提着剑缓步走来,唇边一抹血迹。
他自下山之后屡受挫折,于是立志要好好习武。这些时日,每晚他都会练剑,想着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打败那个黑无常。
没想到旧伤难愈,导致内息不稳,这一练反而受了伤,他吐了口血,本想原地休息,但是听的一点声音,他就寻着声音而来。
这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略微粗重的喘息,云梁听清后,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害怕是惊了林中的野鸳鸯。
可是他又实在觉得这呼吸声,很熟悉。
于是耐着性子,压着脚步,一点点的走了过来。
好在看到的是一个人,不是交叠的身影。
云梁借着月色跑过去扶起地上的人,这人虽然喘着气,但是人却糊涂着,云梁一捞他脖子,沾了一手的汗。
待他拨开这人脸上的头发,借着月色一瞧,难怪只听见喘息声就觉得熟悉。
这人的百花杀刚解了,没到一月不会毒发,这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云梁把人捞到自己怀里,黑暗中摸到他的手腕。
秋水弋被云梁折腾的有点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在云梁怀里,挣扎了起来。
云梁按住了他,又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
秋水弋想抽回手,云梁一把扯回来,使劲攥着。
好疼,感觉骨头要被捏碎了。
云梁的眼神好凶,似乎不让他看这病,他就要杀人般。
可是秋水弋却觉得舒服了点,似乎全身不着力的剧痛,有了个实际的出口,那舍出这只手又如何呢?
云梁却适时的甩开了他的手腕,“你怎么除了百花杀,还有一种伴生的剧毒。”
声声慢是一种剧毒,但是自己不会发作,要在体内有其他剧毒的时候,才会牵引发作。
“你怎么中的声声慢,是谁这么恨你啊?”
秋水弋的声音既虚弱又沙哑,“我招人恨呗,难道你不恨我。”
云梁一扭头,自然也是恨的。
他打开药箱,秋水弋挡住眼睛,“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药箱了。”
云梁反唇相讥,“我还不想再看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