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黛丽薇儿的手走出了舞会的会场,缓缓走过了此刻与刚刚到来时截然相反的冷清场景,在使用瑞尔斯南提供的其中一种方法打开‘迷宫’的入口之后,互相挽着手臂的两人用像是散步一般的轻松动作走进了这地下通道中的黑暗。
也许是由于距离仇敌越来越近的原因,黛丽薇儿优雅的动作中出现了一丝焦急,可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并不应该被埋葬的侯爵似乎也在这里,为了不伤害无辜的生命,武墨只好一边四处寻找着可能的蛛丝马迹,一边安抚这名女精灵躁动的心。
推开一扇本应被机关控制的厚重石门,武墨在黛丽薇儿之前率先踏进了一处被魔法光芒照亮的大型地下房间,这时,对面的石门也一并被开启,从其中走出来的,正是自己在顾虑着的衣装奢侈夸张,外貌也并不讨喜的高级贵族———格尼斯尔侯。
虽然从侯爵本人的样子来看,和公爵的谈话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改变,但是身后莱萨福那颤颤巍巍、脸色苍白的模样让武墨知道,这个资历尚浅的贵族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超乎想象的恐惧,才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完全洗刷掉了那份仿佛刻在身体中的自信与高傲。
从其余侯爵派系的贵族甚至是侯爵夫人都没有出现在这里来看,此时站在这地下房间另一端的两人现在很可能站在与自己敌对的立场上,不过武墨没有在意这种小事,依旧像是在舞会中那轻松的氛围一般,自然地向两名心态与初次见面时完全不同的贵族走去,然后缓慢而恭敬的弯曲身体行礼。
格尼斯尔侯看着下方那毫无防备的低垂的脑袋,那似乎在对所有人都表达不满的嘴角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用和舞会上高傲姿态截然相反的语气说道:
“提利姆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啊。”
“是啊,侯爵大人,这是不是说明比起直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一面的公爵大人,我也和您才更合得来?”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我就是为了帮助公爵除掉你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侯爵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吧?您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对平民出手,我想一定会会有辱贵族的威名。”
“提利姆先生,透过公爵的手段我们已经知晓了你们的部分实力还有这次出现在会场的目的,希望你可以收敛一下这刻意伪装出来的谄谀态度。”
“既然您这样说的话,那么恕我无礼了……格尼斯尔先生。”
随着对侯爵称谓的改变,武墨微微佝偻的姿态转为挺拔,给人的感觉也由带着几分贪婪奸诈的阴险角色,逐渐变成了一个不卑不亢的自信男人。
“其实我并不是在意您作为贵族的威望,毕竟要是能够在这里确实的将我们抹杀,那么形象受损的这件事也会永远的被埋藏,我想说的是我并不认为凭您和莱萨福先生的实力可以得到您刚刚说出的‘除掉’这个结果。”
“这点我自然也是清楚的。”
“哦?难道说王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是特意到这里来送死的吗?”
“说起来有些可笑,但事实正是如此。”
“像您这样的高位贵族竟然愿意成为他人的马前卒,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家人和领民的生命都被对方抓在手中,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所以您就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来换取他们活下来的希望?”
格尼斯尔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着他的动作,那身体上装饰着的各种宝石和贵金属在这无言的寂静中发出微小的碰撞声。
“虽然您应该明白,但我还是想要提醒您一下,公爵会以这种方法来威胁您正是忌惮您手中实力的表现,没有了您这根主心骨,那么因您而凝聚起来的势力就会成为失去感官的‘野狼’,在‘雄狮’眼中比起收为部下恐怕变成‘食物’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哈哈……”
听到眼前这个青年的话之后,格尼斯尔侯一改之前严肃的样子,有些疲惫的笑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贵族,怎么会不知道不留有实力的投降只是将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方,无论是条件还是请求都是没资格向对方提出的,可惜……
“也许在你看来我和公爵之间只有野狼和雄狮的差距,事实上今天之前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在看到公爵所掌控的最大暴力时我才明白,所谓的敌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只是在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挥舞着木棒的孩童而已。”
“士兵总会卸下铠甲休息,那时即使是孩童也有胜利的可能,您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