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红衣姿容具是极佳,当下摆好姿势,侧坐床沿,摆好姿势,真可是含苞待放,春色盎然,美不胜收。
林尘左右观察,见冯红衣美是极美,但却总觉少了什么,迟迟没有动笔。冯红衣一时恼了,问道:“你怎还不动笔?是怕输么?”林尘四下观察,道:“输便输,有什么好怕的,迟迟不动笔,是怕画不出红衣姐的美。”
冯红衣掩嘴轻笑,“你嘴倒甜,但只有一柱香,要输啦便是真的输啦,姐姐我向来说一不二,可不会给你破例。”
她心想:“历来画春师,似林尘小弟这般的,倒是不多见,不如听听他的想法,若画得不好,大不了不给他钱财便是。”接着无奈一叹,道:“那你说说,你想怎么画,姐姐依你便是。”
林尘见冯红衣胸藏傲气,但性格也算随和,也不再客气,指挥着冯红衣摆弄姿势,又转换角度…
一套下来,冯红衣风姿绰约,手捻花指,半张圆扇遮脸,欲露而未露,欲出而未出,将那柔情媚意,尽是显露出来了。
林尘这才提笔去画,嘱托冯红衣千万别动,别坏了这份意境。冯红衣心中嗔恼,斜睨一旁长香,心道:“现在才画,你是输定啦,便是画得再好,也来不及画两幅啦。”
然她未料的是,在香将要烧完的刹那,林尘勾勒最后一笔,大功告成。他俯身在脚下铜盆净手,边是道:“红衣姐,你可以动了。”
冯红衣修为不低,武艺不凡,自然不会觉得累,但小小一画春师,处处指派她,纵使她性子随和,也已暗暗记下。
若与心中预期相差太多,她也是会恼的,她幽怨道:“其他画春师,可没你小子会折腾。”她红袖子一挥,那画作便乘风而起,稳稳落在她手中。
她定睛看去,见那画中人儿,媚态自成,与景相衬,那裙摆间便藏无限遐想,一时笑意盈盈,心道:“本领倒真不小,先前小瞧他了,这画若是放在楼下挂着,怕不知多少姐妹,向我讨要画师。”
林尘见冯红衣含笑,便乘势问道,“红衣姐感觉如何?可还满意?”
冯红衣风情万种,斜睨林尘一眼,将画作轻盈盈放下,道:“还算满意吧。”
林尘走到茶案前,大口喝上几杯茶水,口干舌燥得以缓解,才道:“我却觉得不满意,我自觉只花出七分红衣姐的美,剩下三分,也并非我才疏学浅,画艺不佳,而是那画具简陋。”
“噗嗤。”冯红衣一时被逗得笑出声来,这画春小厮,倒真是别致,这一句话而已,倒把两人都夸了。
冯红衣非但不反感,还觉得甚是欢喜,觉得有趣。她摇头轻叹道:“林尘小弟,这画作我满意自是满意,但赌约你还是输了哦,我们约定是两幅,而你只画了一幅。”
林尘道:“非也,此副画形,还有一副画意,实则早便完工了。”他让冯红衣行至铜镜前,又道:“这便是我画的意,正所谓意蕴天成,何需俗笔描绘,红衣姐每日坐自这里,梳妆打扮,便可瞧见我为红衣姐画的意啦。”
林尘心道:“林尘啊林尘,为了白嫖,你也是使尽浑身解数,绞尽脑汁了啊,含春楼虽是春楼,但里面女子,一个比一个难搞。”
冯红衣巧笑嫣然,轻推搡林尘,道:“不算不算,姐姐可不傻,真以为动动嘴皮子,便能把姐姐弄到手啊?”
话是这般说,但今日相遇的趣事,怕是让她不能轻易忘记了。这小厮巧话连篇,关键技艺真是不错,刚刚那幅画,她是真心满意。
“红衣姐,你都笑了,耍赖是不?”林尘问道,看似他身处低位,处处讨好,实则占据主导,为人处世皆已让对方眼前一亮。
更步步为营,还藏了一计杀招,不过彻底显露前,还需一步一步引导,不然林尘白嫖不成反被白嫖,那可是一辈子的奇耻大辱。
此时此刻,冯红衣哪还将林尘当作寻常画春师看待。冯红衣道:“呸呸呸,什么耍赖,分明是你想耍赖,你当姐姐傻么?”
林尘道:“既如此,如果我不耍赖,红衣姐你也不可耍赖,要是满意的,就真的满意,不能明明满意,却偏偏说不满意。”
冯红衣心道:“莫非这小子还想搞什么鬼?”心下好奇难耐,便点头应允。林尘见此,又取来先前画作,指向一片留白区域,道:“好姐姐,你吹口气。”
冯红衣如实照做,但见那热气拂过,纸上竟显出字来,竟是两行诗词,冯红衣随字迹显露,一一读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她沉下心神,细斟细酌其中意味。林尘负手在后,前后踱步,说道:“红衣姐让我画形画意,画形自是不难,可画意着实难倒我了。”
“我便苦想冥想,到底该如何画意,想着想着,我深感溃败,竟一笔也下不得,许是上天垂怜,我竟在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冯红衣眼波荡漾,注视着林尘。林尘道:“那梦中,一会儿,我是轻抚指尖的彩云,一会儿,我是有幸被拾起的幽兰…”
“醒来,我便急笔写下此意。”林尘道。
虽长篇大论,实则全是放屁,通篇只有一个念想,便是白嫖。
然再聪明的女人,终究也是感性的,冯红衣轻抚画作,尤在回味,眼波渐浓,似春水荡漾。
“姐姐很满意。”冯红衣轻卷上画作,小心翼翼的装入画筒当中,说道。
林尘吞咽口水,“哪…”
冯红衣盈盈走向林尘,热气打自对方胸膛,她幽幽道:“林郎,姐姐自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