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泽接到贺秋行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酒吧。
这段日子跟钟兰接触,越发觉得没意思。
那天吃完饭后推门出去时,看外面风很大,他不过搂了一下她的肩膀,结果被人挪了一步躲开了。原本程亦泽就没打算要对她怎么样,不过是下意识动作。可钟兰这样对他明确地避免肢体接触,多少让他有点不舒服。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把话挑明了,无非就是大家为了家族利益双方迁就,但将来如果结婚了也要这么端着,他受不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娴静得体的钟兰竟然对他说:“上次看新春音乐会坐在我们右前方穿针织长裙的女孩是你喜欢的人吧。你看了她一晚上,不过人好像不怎么搭理你,程亦泽不瞒你说,你心里有人,我也不喜欢你,既然我们彼此心里都有人,何必还要对以后有所期待,人前装装样子,互相给个体面,至于其他的大可不必。”
遇上这么个把联姻看得比他还更像做生意的,他也是无语了。
饶是再好的性子,也被抠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晚上去了酒吧,算起来当初跟钟兰相亲,第一眼过去,他还觉得这姑娘跟许愿眉眼还有那么两三分相似之处,只是钟兰更清秀些,而许愿眉眼生得更明媚亮眼。
说起来真是有段日子没见许愿了,正好贺秋行打电话来,他笑着问:“今天是不是带安安去复诊了?看见那犟种没?”
贺秋行沉默不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意识到不大对劲,程亦泽坐直了身子,语气变得正经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亦泽,今天是我妈带安安去的仁馨,她,听到了些不大好的传言,有可能只是传言啊,做不得数,你听听就算了。”
程亦泽下意识觉得肯定跟许愿有关,他这么想也这么问出口:“许愿怎么了?”
“许愿跟杨教授去山区做公益活动,她出了点意外受伤了,又赶上山体滑坡,听说是你小舅舅动用盈利性救援队亲自用直升飞机给许愿接回来的。”
“轰~”程亦泽只觉得脑子一下炸了。
那天在老宅,他听他妈莫可柔还在消遣莫昊霖,说为了个女人让老爷子动了大怒。
那个闹了大动静的女人竟然是许愿。
许愿受伤为什么是他去接的,他用什么立场去接?还亲自去的。
他特么不是说没打她主意吗?这都以为打到床上去了吧。
“艹”程亦泽爆了个粗口。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阿泽~阿泽,你在听吗?”电话那头贺秋行还在喊他。
“先挂了,我还有点事。”程亦泽一分钟都等不了了,直接拿了车钥匙出去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已经晚上11点了,他要立刻马上见到许愿。
他倒是要问一问,她都不让他近身怎么敢爬他小舅舅的床,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许愿在涂额头上的药膏,伤口浅浅的还有一点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