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娘看见郑四儿没事了,连句客套话都没,抱起孩子就跑。
周大娘喊住她:“出啥事了,着急忙慌的!”
大儿娘没功夫细,只捡主要的:“郑宝把我卖山货的钱都抢走了!我得找他去!”
周大娘叹口气:“把孩子放这吧,我给你看会儿。你过来,把裤子给你缝几针,这要是到了人多的地方掉了,才现眼呢!”
想起刚才的糗事,大儿娘的脸刷一下子红到耳朵跟上。
周大娘找出针线笸箩,穿针引线。让大儿娘站在她身边,知道她着急,也没细缝。大针线的连了几针。缝的不算好,但总算是遮住肉了。
大儿娘把孩子放炕上,急忙往外走,周大娘在她身后喊:“叫上大儿,你一个人干不过他!”
周大娘的这一嗓子,给大儿娘提了醒。
大儿正和一群孩子在河面上打出溜滑呢!
他娘慌慌张张的跑来,一把拽住他:“快跟娘走!”
看见他娘灰头土脸的样,不用问,大儿都知道,她准是挨揍了。
大儿娘一边走一边对儿子:“郑宝抢了钱,出去耍去了!”
大儿一听,当时脸都气白了。这一春带八夏的,娘俩风雨不误,越下雨越往山上跑,遭了多少罪,卖俩钱,他一伸手就给抢去了。
大儿跑着回了家,顺手抄起锅台上的一把捕,直奔屯子东头的老蔡家。
老蔡家常年放赌,郑宝有钱没钱都愿意在那起腻,有钱就上场,没钱就扒眼看热闹。
大儿跑的快,他娘后面紧撵。看见儿子手里抄着刀,她是又急又怕,着急去晚了,郑宝把钱输光了,怕儿子犯了虎劲,真一刀把郑宝砍了。
杀人那是要偿命的!
她喊了儿子两嗓子,发现根本喊不出声,一股火,嗓子当时哑了。
大儿跑到蔡家院子里,就听见屋里吵吵嚷嚷的。他几步蹿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满屋子人,烟抽的冒烟咕吣。
郑宝两眼通红,猴一样蹲在一把椅子上。桌子上的钱已经输的没几张了!
大儿二话没,照着郑宝,上去就是一刀。
郑宝本能的往后一闪,人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了,大不容分,第二刀又砍下来了。
郑宝拿起椅子一挡,这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椅背上,入木三分。大儿左右晃动了几下,拔出刀。
郑宝吓傻了,不知道跑了,瞪着眼睛看着大儿抡起捕再次向他砍过来。
人群哗一下散开了,动刀子了,谁不离远点啊,整不好嘣一身血。
郑宝脸都吓白了,这虎子不是吓唬他,是真砍呢!
一个就地十八滚,堪堪躲过。他手脚并用,往前爬几步。刚准备站起来跑路,大儿的刀下又来了,一刀砍在屁股蛋子上。
东北冷,冬做棉裤,波棱盖,屁股蛋子这两个地方棉花絮的格外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