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药粉不是我的,我真不是那种坏小孩。卫欢小手背在身后,莫名心虚。“我们在来此之前便听府里下人说了佛坛上的情形,佑儿,你此回可是打算如何肃理。”开口的却是唐老夫人。唐老夫人对着唐佑说话,眼神却依然落在卫欢身上。卫予动似无所察,但却身子轻轻一侧,替卫欢挡住了部分视线。“行凶之人,已有几分着落。等唐景再取得实据,绝不姑息。届时将禀于母亲,再作定夺。”唐佑言道,一边望向了唐涉,“你先回房。待此间事了,再数数你这些天干了多少荒唐事。”堂堂侯府世子,失踪闹得满京风雨,京中府尹还拿着他的画像四处寻人,却私跑来当仙童。怕是不止唐涉,向获都没好果子吃。不过唐涉可都是为了唐佑,才来蹚这事。少年虽桀骜不驯,但对他爹爹却尽是仰慕。卫欢还想着拉下面子安慰下唐涉,却见唐涉双眼亮光闪过,意外爽快地当面认了错,便朝着唐佑道,“那我要带着妹妹一同回屋,爹爹你们议事去便是。”卫予动一个皱眉,抵着唐涉前进的步子便道,“这屋内,哪个是你妹妹了。”“唐欢,也不对,是卫欢。也就是安欢居士。”唐涉一字一句仿着当时卫欢骗人的语气。“我爹爹说了要收她为女,她便是我妹妹。纵你是卫欢亲生哥哥,此事你也做不得准。不如待卫将军回来,与我爹爹商议便是。”“但现如今阿欢住我府内,你要将阿欢带走,怕是也不行。”唐涉之言,无异于对辅国公府的挑衅,还看不起她哥哥。唐佑和唐老妇人竟也不作声,合伙欺负她哥哥。卫欢将哥哥按住,小手一扬便想上前和唐涉吵架。庄阙却在一旁看得又笑了起来,“那老夫可不答应。老夫记得老夫孙儿前阵子寄来的信笺上,就言明收了一个徒儿,取号安欢。”说罢大手伸过来,在卫欢茸茸脑袋瓜上轻抚了一把。“未想是如此精致聪颖的小姑娘,今日还让老夫巧遇到。是罢,应小子。”应云即刻应声而出,如实道,“国公爷,确是如此。”暗处有人,屋内几人皆知。倒是卫予动,也不用等府里的侍卫去查明卫欢口中的应云哥哥究竟为何人。今日这趟侯府之行,可算摸透了自家妹妹这阵子的行迹。卫予动想动气又还是舍不得,轻掐了一把卫欢的小脸蛋。便拱手朝着庄阙和唐佑赔罪,“国公爷,舍妹尚且年幼,想是避难之际,得无一大师照拂,不胜感激。若今后有用得着卫某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卫某定当在所不辞。”“只是舍妹,要辜负舅舅与国公爷厚爱了。实攀不上侯府之渊,与无一大师的师徒之分。万请见谅。”庄阙却是又摇了摇头,“老夫那孙儿自个的师徒情分,断与不断,可不是老夫说了算。”“既是辅国公卫锐的嫡孙女,老夫与他尚有几分交情。不若小娃娃你不认那个无一师父,认多老夫这个祖父,如何?”漕粮将军执剑,斩蝇虫济州,漕运要地。南边环围傍着绵延的山脉,东边却又乃门峡淮渠的漕运水路。天色微亮,便见一只玉白色的海东青,神气展翅盘旋于转运使府的半空上。待季执吹起一声哨鸣。海东青便俯冲下来,双翅一收,落于季执臂上。季执一伸手,便将海东青腿上的小竹简取下。卫炽带兵剿匪,剿得流匪从陇安山避逃至济州环山。这些匪类,纠集起来本就如同一窝窝的山猫子。军兵攻山,他们就环山而藏;军兵撤走,他们又出来祸害济州民生。将军执剑,不斩蝇虫,皆因也斩不尽。无一抵达济州,揣看了地形图。首办之事,便是派人将环山几个重要关隘封守,直接断了流匪的补给。流匪本从陇安山逃窜而至,风餐露宿,饱受离难。没了补给之后,日常难以维系,贼心便散成沙,纷纷出山降了。谁料得,近两日竟有人暗中作梗。引得山匪用滚石破了山坳一个口子,还将门峡仓内收纳的漕粮劫了去。漕粮,可是要运至京中的税粮。济州转运使周舟,本是镇国公庄阙麾下的军中参领。在举荐下,受皇命在此全权主理济州门峡至淮渠段的漕运事务。周舟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请得无一屈尊前来转运使府上。季执此刻只感觉不太妙。自家主子本来都已准备先行回京,将自己留在济州善后即可。现今来这么一出,透着从窗柩映照进来的晨光,都能窥得无一此刻清俊的面容多寒峭。季执将海东青送来的书信,递与无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