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郝伏手指横划过了卫欢的额头,指尖过程,小麦色粉膏沾于其上。卫欢仓皇之际,强忍着镇定下来,便欲开口。却又见郝伏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桀,你要是嫌你不够男子气概,大兄弟我可以帮你做张长相英姿勃发的脸谱。我说你这妆容粉膏,真还不如这易容脸谱好用。”“粉膏易掉,时间久了不甚自然。这易容脸谱手艺,下水都不会脱落。若是得当,戴上半个月也不成问题。”卫欢简直哭笑不得,为何草原上的人就这般不听人解释,兀自想象。啪地一声,少年一把拍开郝伏的手。就是不疼,郝伏微一挑眉,兔子还有脾气了。却闻这只兔子气道,“脸谱给我,你这粗手粗脚的,我自己戴。”接过薄如蝉翼的肉色膜装脸皮,戴上去是无甚不舒服。面貌是否如郝伏所说的那样效果好,她是不知道了。单就闻着这般气味,她心里的闷劲儿就过不去,“这易容脸谱,你怎会做?”却是郝伏,见着少年戴上这脸谱。便一撤身,将两人气息间隙拉开许多,全身倒是觉得舒坦多了。不过仍兀自扭曲了少年的意思,“这脸谱本身手艺可是你们庚朝传出的,只是我大荒部落派人学来,也是不难,我便顺便了解一番。”“不过此等手艺也算下九流手段,你是达官贵族之子,不知也是正常,应当也不屑用之。”郝伏一面说着,一面从阿那递过来的羊肉上刺溜撕了一大腿下来,递给了卫欢。膻腥难闻,几欲作呕。卫欢脑袋里只有这八个字,当下就摇头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给郝伏。今日郝伏碎碎念的次数显然过头了,阿那便抢道,“阿那我烤的羊羔你不吃可是会后悔的。”“况且等下可还是要下水,哥几个草原来的,水性可是一般。你待会要是饿得划不动了,自己沉下去可就怪不得哥几个了。”“下水?!”卫欢回过神惊道。“没错,便是下水。”却是另一人,面朝着郝伏恭敬答道,“方才已去礼城东西城门处查探过,把守愈发森严。”“而且礼城往满城方向的西门,据说节度使谢耘亲自在那把守。”“谢耘沙场久征,锐目难当。不知此番所为如何,竟亲自把城。若是走陆路,哪怕易了容颜,我们怕是也出不得礼城。”“思来想去,走原河水路较为妥当。”闻言阿那便嚷嚷着道,“说起来,托吉你不是放了那东西在原河里头,我们现在还能下水吗。”郝伏本静静在旁听着,未发一言。心下倒是思索着,少年身份确是金贵,兵力强盛如谢耘,怕也是在为她亲镇城门。一听阿那又乱说话,郝伏支棱起眼淡淡瞥了一下阿那,阿那便登时蔫蔫地往口里塞起了羊肉。倒是兔子少年冷哼了一声,面带嫌弃地撕过一片羊肉咀嚼了起来。不说便不说。不就是划水,到时看是谁怪不得谁。此处别院,离礼城城郊的原河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几个人一同过去太过招摇,尤是除了卫欢,体格都太过招摇。便分开行动,至原河那头再一起碰头入水。至于卫欢,便自然是郝伏亲自押着过去。昨日路上无人是因为水,今日路上无人还是因为水。仅是有水和无水的区别。卫欢歪着脑袋便瞪向郝伏,他的左手掌正钳在她右腕上。路上无甚行人,郝伏也不担心卫欢大嚷大叫,他对他自己出手的速度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这少年,手腕也太细了点。攥在他掌里,感觉跟攥着孩童的腕一般。易了容的少年,看着顺眼许多。只是那对眸子盯着,还是让郝伏不太自在。便赏了个眼神过去,“有话便说。”少年直道,“昨日傍晚那个水源消息,是你找人散布出去的?”郝伏坦然点头。若不如此,惹得声音嘈杂,他怕唐堂等人会有所察觉,也便很难直接带出她来。“那其余五名护卫军呢?”少年凝眉问道。虽然他是伪冒成护卫军,但其余五名看着却不像草原人,应是正统的凉西城郡护卫军。“你是想刺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抑或是我放在庚朝的人?”郝伏倒是一眼识破卫欢的小心思,“那便等你往草原一行后,回了礼城再自己去查个清楚。我这可不为你这个小俘虏还提供消息。”鸡同鸭讲至极,“那我若是实在寻不到草原,你也放我回来?”鸭子郝伏,闻言却是面不变目不瞬,便丢下一句狠话,“寻不到便一直寻。否则我便拿你的血洒祭我大荒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