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陷阱
因为“雾”的存在才会造成这种诡异的现象么郭南北想起了昨天打炮降雨的一幕,东边放炮西边传来爆炸声,而方才观察一下九曲溪的水流情况,发现水量在持续增加,可见山里面的降雨量不小。
如此大的降雨也没能把浓雾驱散,或者说那不是雾
郭南北在溪边呆呆地站了近一个多小时,认真地着奔腾的河水,想要找到从里面冲出来的尸体,但一无所获。
老罗头似乎有先见之明,他率先想到了守株待兔的法子,但等了一夜也没见尸体冲出来,不知道是否值得庆幸。
没有第二具尸体意味着进去的人应该还在,郭南北想及此多少有些释然,叹息一下回头却发现警卫员小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首长,夜里冷,还是回去吧。”小刘关心道。
“有电报没”郭南北拍了拍军大衣,才发现已经被露水弄湿了,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好像老了十几岁似的,曾经激情迸发的精神头有点不足。
这种情况跟一年前的深渊行动如出一辙,只不过那时候是破釜沉舟,而现在则是一无所有,连破釜沉舟的勇气都散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楚南飞的盲目自信所致,郭南北想凭借经验丰富的楚南飞一举解决问题,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小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郭南北从他的表情上已经明白了什么。索性命令小刘同志电讯员不间断地搜索频率信号,发现死亡频率也好。
频段1091的信号从前天就销声匿迹了,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而两支搜救队的信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实事求是地说,他们失联了
翻越虎跳山山口势必要经过龙王庙,从老罗头那里周芳华知道眼前的这座庙应该叫做“山神庙”,而不是龙王庙。但庙的牌匾上上明明写着“龙王庙”三个
字,红漆新鲜得跟昨天涂上去的,这说明了什么
透过亮白的雾气,周芳华注视着那口被敲掉了底漆带有神秘纹路的铜钟,心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感觉龙王庙是清末民初的庙号,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而从铜钟的漆皮可以判断,这庙存在可能至少几百年了。
而那口钟存在的时间更长,推断估计是在大明朝
耳边似乎传来钟鸣的声音,周芳华在强光手电下仔细查着铜钟纹路,铸造的魔羅阴文清晰可辩。这是研究魔羅文明不可多得的文物,但对周芳华而言却十分困难,因为上面的铭文一个也不认识。
如果南飞在的话,一切困难将不复存在,他是一个善于把困难变成动力的男人。周芳华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很模糊也很遥远,似乎在冲着自己坏笑。擦了一下眼睛努力的时候,才发现果然是一个人,周芳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定睛细才发现是马德才。
“猴子找到了。”马德才在距离周芳华三米之地停
下,怔怔地着铜钟瓮声瓮气道“他死了”
周芳华的耳边似乎传来钟鸣的声音,深邃而悠长,沉郁无比。
那是耳鸣,急火攻心所致。
跟随科考队的二十多名劳力,一路而来弄丢了八个,用马德才的话说是迷路了,他们自己会找到队伍的。他还说龙王庙是进入虎跳山唯一的路,在这能等到那些年轻人。但事实是非但没有等到,现在又死一个
龙王庙前的鲜血是那个被叫做“瘦猴”的年轻人留下的,他第一个爬上了崖顶,紧随其后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在哪儿”周芳华努力平复一下情绪,想要摒除耳边的钟鸣,只好急切地喊到。
马德才把烟屁股按在铜钟上掐灭,呲着满嘴大黄牙,脸上的褶子里似乎都绽了“周专家您先别着急,井里死的跑不到河里去,那小子被啥野兽给当点心了。”
周芳华气得一把将马德才推开“你还是人不快带我去”
马德才慌忙挡在周芳华的前面,双手在空中不断地舞动着,吐沫星子乱飞“你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话还没说完,被周芳华一下推到一边,撞在铜钟上,立刻发出一阵沉闷的钟鸣。周芳华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耳膜疼得难受,立即捂着耳朵大喊起来。几名科考队员立即围了上来,怒目而视马德才,恨不得一嘴巴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给生吞活剥了。
如果不是马德才怂恿,考古队绝对不会轻易深入迷雾;如果中间迷途知返的话,也不会沦落到目前这种状况。决策失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太迷信这个半吊子向导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向导迷路了
马德才被几名强壮的科考队员气势汹汹地围住,吃人的眼神像一条流浪狗一般,而马德才委屈地靠在铜钟上,双腿站立不稳身体一下瘫在地上。
正在院子里休息的十几名山民们都漠然地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人可怜这个骗子。马德才不仅骗了他们五毛钱,更重要的是骗他们钻山而迷失,否则现在这些后生们应该在竹坪村过着东游西逛的休闲时光。
“猴子被当成祭品摆在供桌上那,跟我较什么劲有种你们自己去”马德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老子也不知道一场山洪能冲出个断崖来,你们每天拿三块三毛的大钱还嫌少下次跪地求爷爷我也不好使拉”
马德才天上一句地上一句,语无伦次得嘴都飘了,估计是做贼心虚
马德才每天的向导费是五元,每个后生抽成是五毛,他避重就轻说只赚五毛钱,几乎让所有的后生们突然生出怜悯之心。这帐算得够可以的,没文化真可怕啊不过后生们都相信了他算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