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寻侧过头,映入眼帘的女孩那副惨不忍睹的睡相,让他凝神看了很久。
他将那一脑袋被抓得凌乱的头发抚平,她没有醒。
他便将她捞了起来,横抱在臂弯里,走向了卧室。
身体腾空,睡梦中的周可可仰面迎上了天花板明晃晃的吊灯,微弱地皱了皱眉。
后脑勺挨上了枕头时,她的眼睛便睁开了,迷惘地朝面前的人不停眨动着:“刚才说到哪里了?”
易寻刚从她的脖子下抽出了手臂,他静默片刻,捋开她脸上的发丝:“不困了吗?”
周可可注视着他,眼睛继续眨巴、眨巴,声音变得清晰了些:“还可以晚点再睡。”
周可可刚才算是打了个小盹,她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实际上也许并没有。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易寻握起,放在他柔软的唇上亲吻,唯一的反应只有懵懵懂懂地问他:“那要继续吗?”
“不了。”他扬唇微笑,慢条斯理地捏起她的指头,摩挲它的动作,跟玩弄猫爪上的肉垫似的。
那只手再放下时,便和另一只手一起,被轻轻扣在了周可可的脑袋边,像极了投降的姿态。
近在咫尺,滚烫的呼吸在脸上游荡。
“来做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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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息过分灼热,烘得她脸蛋烫得发红,白皙的额头上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热气,醺着她眼角也渐渐潮湿了。
周可可出了很多汗,最后趴在易寻的肩头喘着粗气,他松开彼此交扣的手指,抚弄她浸湿的头发,她的手登时便无力地瘫软在身边,动都不动。
只有当他起身搬动她的时候,她才仿佛活了过来,不安地按住了他的胸口:“不要了,会死人的。”
易寻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便没着急把她抱下床,而是坐回了身边,扶她躺进自己的怀里,给她时间缓了一会儿。
“不会死。”他声音里的调调像是怜悯,又像是戏谑。
女孩正感受到被轻视的恼怒,就被他捏了捏鼻头:“只是洗澡。”
热水泡去了身体的粘腻,难以启齿的不适感被缓解,她终于得到了放松。
周可可耷拉着脑袋,也耷拉着眼皮,她大脑放空地注视水面,忽然没留神往下一倾。
温暖的水面瞬间从下巴上掠过,把她惊了一下,赶紧抬起来醒了醒神。
不一会儿,又慢慢垂下头去,把相似的过程重复了一遍。
“哗啦”,“哗啦”……
坐在身后的易寻,就这样注视着女孩的脑袋朝下,一点一点。
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去扳动她柔弱的肩膀。
周可可瞌睡中有所知觉,被他一碰,心里紧缩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力气动。
她期期艾艾地叫他的名字:“易寻……”
“乖,”男人轻声的安慰响在耳侧,他的动作放缓了些,“什么也不做,靠过来。”
她这才放心地倚了过去,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