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雄拓海大杀四方,威风八面,打的各路人马集体失声,使得原先大放异彩的儒门高第陈长生被赶鸭子上架,来了一场强强对决。
陈长生一身青布儒衫,峨冠博带,大袖飘飘,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儒雅之气。
而雄拓海一身粗布麻衣,浑身黝黑,一双粗粝的大手骨节突出,遍布老茧,神情木纳,如一田间老农。不过他骨架高大,行走如风,一派自然之态,也让人不敢小视。
陈长生一震儒衫,缓步上前,口含天宪道:“律令:我的对手将陷入失明、失声、无力、疲惫之中,直到战斗结束。”说着给对手雄拓海叠了一堆减益buff。又接着道:“律令:时来天地皆同力。”使自身与天地更加亲和,增加招式威力,又能减少消耗。
儒门出现于上古之初,远远晚于佛道两家,于诸子百家之中兼收并蓄,海纳百川,终在百家争鸣中脱颖而出,从此一骑绝尘,直至三教之首。
儒门子弟专修一口浩然正气,此气充塞天地,浩大,刚强,亦是一种精神,一种气质。有改天换地之能,有鼎定乾坤之气魄,亦有天规地矩,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之神通。
雄拓海将“黄金鳄神甲”附身,把那些减益buff阻于体外,然后施展“鳄祖降临”,浑身气势节节攀升,彻底摆脱律令术的影响。并一改之前的木讷老农形象,充满虎视八方,鲸吞四海的霸气。
在雄拓海看来,儒家的律令之术和鳄神教的神术其实很像,一样的借用外力克敌制胜。不同的是,儒家以浩然正气撬动天地规则,并加以影响,借此订立顺应天地规矩;而鳄神教直接借用祖神之力,加于己身,借此战天斗地。两者相互对立,又殊途同归。
陈长生以“二十四节气剑”的“惊蛰”一式起手,惊蛰,春雷乍响,万物生发,出手极快,又有雷霆相随,可谓又快又狠。
雄拓海战斗经验丰富,且反应敏锐,但鳄神教区区几百年的积累,又怎么比得了儒门万年长青,他实在没有什么招数可与龙门书院历代高人精简编撰的“二十四节气剑”相抗衡,只得紧守门户,以神甲硬抗。
();() 陈长生见对方硬吃一记惊蛰,“黄金鳄神甲”不见丝毫动摇,于是改变策略,连出“雨水”,“谷雨”,“小满”三式,将一身剑气化为绵绵细雨,以绵密且持续的方式慢慢瓦解“黄金鳄神甲”。
但雄拓海就如海中礁石,任你惊涛骇浪,还是风雨雷电,我自岿然不动。神甲焕发金光,在漫天剑气下,忽明忽暗,却是不动不摇,稳坐钓鱼台。
陈长生见收效甚微,于是又换“霜降”,“小雪”,“大雪”,“小寒”,“大寒”,想用冰天雪地中散发的惊天寒气,将对手冻毙。
然而有“鳄祖降临”的神术,不仅提供了磅礴气机,还提供了生生不息的生机,对彻骨寒气视若无睹,大有几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之意。
陈长生再次受挫,心中焦躁,使出一式杀力惊人的“大暑”,如一阳当空,大日巡天,散发灼热之气,并夹杂着酷烈剑气。不过陈长生也明白,此招虽强,但不足以制胜,只是作为牵制,暗中却准备了一式绝招。
话说二十四节气,代表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一次生命的轮回。而这“轮回”一式,正是隐藏在惊才绝艳的“二十四节气剑”中的第二十五式,也是绝杀一式,不过此招立意高远,威力浩大,非大智大勇之人不能领悟。而陈长生天资聪颖,以四品之身,得以领悟“轮回”,但又受修为限制,不能得心应手的施展此招,会有一个前摇过程。
但雄拓海何等敏锐,瞬息之间看破对手图谋,一直被动挨打,仿佛没有还手之力的他,将漫天金光收敛,闷头顶着酷烈剑气,向对手撞去。
陈长生大惊,没想到对手竟在此时发动反击,强行中断大招,不管胸中气血翻腾,大喊道:“律令:我在他身后。”身体瞬间挪移到雄拓海身后。
雄拓海数十年如一日的打熬身体,对身体的掌控可谓细致入微,如臂使指,在急速前冲的情况下,一个急停,身体不见任何摇晃,随后就是一个铁山靠,用后背往身后撞去。
();() 陈长生连续使用律令术,却始终无法摆脱雄拓海,反而被越追越近,于是又是一式“惊蛰”,想借雷霆之力,止住雄拓海,获得喘息之机。
雄拓海难得获得制胜之机,怎么肯轻易放过,将浑身气机一炸,“黄金鳄神甲”溃散开来,形成一道浩大的冲击波,直撞对手。
陈长生如遭雷击,气血翻涌,但持剑之手却十分稳定,继续快速刺出。
雄拓海不躲不闪,只是避开要害,就任由一剑穿胸,同时粗粝遒劲的左手已经一把抓住对手脖颈。
相持片刻,雄拓海主动放手,而陈长生也松开握剑的手,后退几步,知道对手已手下留情,便抱拳一礼,主动认输。雄拓海哈哈一笑,拔出插在胸口的利剑,双手奉还后,相视一笑,就此背道而走,此战终了。
观战众人议论纷纷,只觉得此战精彩纷呈,胜负只在一念间。有的人认为陈长生的儒门嘴炮神通实在无赖,二十四节气剑诀将剑气与天象结合,剑出就有风霜雷电相随,威力煊赫,惊才绝艳,让人叹为观止,最后一招不慎,就此惜败,实在可惜。
也有人认为雄拓海两大神术双修,守则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功则动于九天之上,势如雷霆,一发不可收拾。第一神使,实至名归,而此战能胜,也在情理之中。
双方拥趸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就差刀兵相向。
而方明也在人群中,全程观摩了这一战,若说不羡慕儒门言出法随的神通,那绝对假的不能再假。但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要获得儒门大神通,所需付出的代价,却是方明死都不肯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