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在野。梦是乱飞的萤火虫,聒噪的虫鸣在杂草里乱窜,落日烧红了一片绿野。
白裙掠过草枝,“快来看,宋清梦!”
“什么?不就是个蛐蛐吗?”宋清梦淡淡地瞥了一眼。
“那你看是不看?”沉星河朝左前方一动不动的人瞪瞪眼。
“我看我看我看……”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挪了两步到沉星河跟前。
黑黢黢的小虫透过指缝被人观察着,两人抵头看着沉星河手心里的蛐蛐。
“以前暑假去外婆家住,小暮总是拿这个吓我。”
“哈哈哈哈,还以为你弟很听话呢。你怕这个啊?”沉星河故意展开手让蛐蛐能跳出来,想吓唬她。谁知道,蛐蛐伺机许久,直接蹦到了沉星河胳膊上,反而吓得自己后撤了几步,差点摔着。
“说了是以前,现在我可不怕。”宋清梦眼疾手快扣住了想跑的蛐蛐,捏起蛐蛐的后腿向沉星河嘚瑟。
“说了不用你陪我来,还非要来…堂堂宋医生不去治病救人,却在这里捉蛐蛐,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啊?”抖抖裙子,往前跳一步,打掉被宋清梦抓着的蛐蛐,放了它一条生路。
宋清梦顺手牵羊,握住她的手,“咳咳…我是老婆宝嘛…”
“幼稚鬼…”沉星河佯装狰手,最后被十指扣住,正经下来说,“医院挺忙的,其实你不来也行的”。
“那不行,谁知道你是来做伴娘还是做新娘?老婆跑了怎么办?”宋清梦不依不挠,玩笑话不见停。
“晚上你一个人睡,可以吧?”沉星河挑眉看她。
早上向宋清梦提过一次,当时是满脸不如意,现下见她眉开眼笑的,沉星河顺势又提提。
“我要说不行呢?”宋清梦笑容渐退,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不知道的以为无故受训了。
“这不是没办法嘛?下午要帮唐佳布置婚房,叁点就要起来陪她化妆了,你自己睡的话能多睡会嘛…”
说起来唐嘉,宋清梦到现在也没见到这个新娘的影子。
“我认床,我会失眠的,宝宝不疼我了吗?”宋清梦开启撒娇模式,两眼汪汪看着她。
“才一晚嘛……一晚也不行?”沉星河被她装可怜的样逗得想笑,忍住笑又好声跟她商量。
“你不会想支开我,干坏事吧?”见软的不行,宋清梦又使出激将大法。
沉星河“噗”地笑出声,这个女人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宋清梦,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沉星河抽出手,搭在宋清梦肩上,环住她脖颈。
宋清梦一愣,“什么?我哪里变了?”
“变得很爱和我撒娇,很黏我,像小朋友一样,做什么都要哄着来。转头想想你在医院那副一丝不苟、少言冷语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嘴角跟随太阳一起沉下,笑意和黄昏越描越浓。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也变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在落日余晖里复盘心动。
“变得很爱笑,变得愿意依赖我,遇事总和我商量,而不是自己去逞强。还有……”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
宋清梦握住腰,把她往前带,在耳侧缓缓说,“还有……床上功夫很有长进……”
沉星河耳根发热,脸侧被亲了一下后,染了一抹夕阳红。
“星河?星河?你俩原来在这儿呢!”
推开宋清梦,沉星河转头看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