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波玛的话仿佛是一道终结的宣告,轻易地划下了这场博弈的句点。但他却低估了博登的老谋深算,也低估了这个政治老狐狸隐藏的锋芒。
博登的脚步在即将踏出宴会厅的那一瞬间停下了。他缓缓转过身来,原本微驼的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从疲惫的老者瞬间变得充满了力量与自信。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什么?我可从没答应辞去兰宫办公厅主任的职务。那可是我在政府里的正式工作。如果总统阁下想要罢免我,那可得走正规的流程,需要组织众议院和参议院的进行投票才行。”
欧波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一般,冷汗开始顺着他的鬓角流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博登这老狐狸狠狠地算计了一番。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让步,也不是表面上的屈服。博登的每一步,甚至每一句话,都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而欧波玛毫无防备地陷入其中。
兰宫办公厅主任的权力巨大,几乎掌控着总统府所有的行政事务。每一条总统命令都需要通过这个部门才能得到传达执行,而博登牢牢掌控着这一切。如果欧波玛真的想罢免他,必须走完复杂的程序——众议院和参议院的投票。而这些议会部门却并不完全听命于他。
自从议长安德森去世后,众议院已经被至上党的福斯特所控制,参议院中至上党也占据了半数席位。欧波玛若想罢免博登,等于直接将兰宫办公厅主任的职位拱手让给至上党。而博登精心安排的这一招,正是要让他在这一过程中进退两难。
如果事情这样展就算对博登和威利等人进行关押也势必会引起他们手下的疯狂反扑,因为欧波玛的这种行为会严重伤害整个进步党的利益。到时候别说收编保守派势力了,就算是罗伯特这样的中间派也会站到博登一边。
局势变得愈棘手。欧波玛原本想通过博登的“自愿辞职”来将他的人马安插到兰宫办公厅主任的位置上,从而彻底掌控总统府的运作。但是博登的突然反击,让这个计划顷刻间变得无比复杂。他如果贸然行动,不仅会引党内震动,甚至可能激怒进步党的其他派系,特别是那些中立和摇摆的议员们。这将是欧波玛无法承受的政治灾难。
欧波玛的胜利幻想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曾设想过无数种结局,却从未料到博登会以这种方式戏弄他。
威利看着欧波玛的脸色从刚刚的自信满满变得惨白无色,冷笑一声,讽刺道:“不只是博登,还有我和我们那些‘同僚’。我们都将退出进步党。正是因为我们的失职,导致了党在这次选举中的失败。这是我们承担责任的方式。总统先生,再见了。希望你能带领这个只剩空壳的进步党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国家。””
威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充满了杀伤力。他和博登已经不再是失败者,他们选择了一种更为激烈的方式反击,用整个保守派的分裂来让欧波玛的胜利化为虚无。这不是简单的辞职,而是将保守派势力彻底从进步党中剥离出去。进步党在失去保守派后将成为一个空壳,虽然欧波玛名义上还是党魁,但他所掌控的党派再也没有实质上的力量。
威利的每一句话,像是一把把利刃,刺进了欧波玛的内心。欧波玛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掌控,政治的棋局在他眼前迅崩塌。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强硬手段逐步边缘化博登和威利等人,最终收编保守派势力。但眼下,所有的计划都化为泡影。
博登与威利缓缓走出宴会厅,他们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坚定且决绝,仿佛从不曾动摇。他们的离开,带走的不仅是进步党内的保守派力量,还带走了这个党派的精髓和资源。
欧波玛的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他站在那里,感到自己的胜利渐渐远去,剩下的只有一个空壳。他试图抓住什么,试图重新掌控局势,但此时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博登和威利联手反击的这一招,让欧波玛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失去了全部筹码。他不再是那个掌握全局的棋手,而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统治者。政治的残酷在这一刻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威利带着保守派的成员大摇大摆地从宴会厅离开,走过欧波玛和伊迪斯面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露出一抹轻蔑而得意的笑容。他目光轻佻,带着一种熟悉又挑衅的语气,随手搂住了伊迪斯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低声但足够让欧波玛听到地说道:“噢,小野猫,这一切都怪我,没能好好喂饱你,才让你跑出去,找到一个新的主人。不过,看起来你新主人的运气不太好啊。”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伊迪斯的腰际,语气暧昧,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挑逗,“不过,没关系,我随时欢迎你回到我的家里。我还挺怀念你趴在我身边,一边抚摸你的肚皮,一边看你吃猫粮的样子。”
威利的话充满了恶毒的嘲弄,他清楚地知道欧波玛此刻的窘境,而伊迪斯,曾经是他和博登等人的情妇,如今却站在欧波玛的身边,成了这个新主人怀中的“宠物”。威利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戳欧波玛最隐秘、最痛处的伤口。
欧波玛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微笑。他知道这是威利的挑衅,但他此刻手里没有任何可以还击保守派的筹码。威利的离开,以及保守派的分裂,已经让欧波玛元气大伤,而现在,连这种私人层面的羞辱,他都无力反击。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中间派领袖罗伯特突然开口了。他站在一旁,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威利,”罗伯特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威严,“既然你们要退出进步党,那就把属于党的财产交出来吧。别跟我装傻,白岩集团的股份,我知道你们还掌握着一部分。让你的人把股份转移到我名下的基金会,否则,我不介意和总统一起,把你们的势力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