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亦书跟白鹿灿若夏花的笑容中,君以臣突然回忆起来。
当年,在一片隐隐约约的月色中,他的目光垂视下去,正好触及白鹿在夜灯下被衬得异常白皙的小脸。
她的眼睛紧闭,眼角却湿湿的,有一滴泪正要掉下来。
白鹿其实醒着。
亲生母亲如此决绝地想要杀了她,这个念头大概令她感到绝望吧。
她的眼角抑制不住地掉下眼泪,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原来,从那时起……
从那时起,白鹿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她早就不想活了吧?
那个杀害了十几个年轻女性的杀人凶手,他不光杀死了白鸢,更杀死了他们所有人。
就是从白鸢死去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人的人生都被毁了。
君以臣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他那时正好去找白鹿,如果不是他冲进去叫了一声,白夫人是否早已掐死了她的亲生女儿?
后来这十年,白鹿大部分时间都在君家度过。
有了那样的前车之鉴,君以臣再也不敢让白鹿回家。
就算回去,也只是短暂地待上一天半天,君以臣就会找各种理由把那个惊恐的小女孩接回来。
谁能想象,那时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罢了。
在这个年代,谁家的小孩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唯有白鹿。
也只有他的小白鹿,那么绝望地活到了今天。
可是,也是从那一天起,白夫人握在手里那把始终如影随形的死亡镰刀却从未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