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间,三千人巡骑兵团分成几个小团队轮流着与这十万的军队反反复复地几次交锋,都是一战即走,并不敢太过于深入,然而那样子凌厉的攻势,加上沿途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生物,下在了水源里的毒,让人族的军队损失了近二万多人,也让做着发财梦而来的人族不禁心有戚戚焉。
奇怪的是依然没有人退却,那样子密密麻麻的大军,依然如同昆虫般的推进着。
今天,已经推进到了一些来不及完全撤离的村落处,然后,——屠村。那样子寸草不留的掠夺与杀戮。所到之处,不留活口,麻木又疯狂。
虽然也遭到了魔族的剧烈反抗,然而毕竟是那样众多的人数,如潮水般的,无边无际,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麻木的跟上,几乎无望的猎杀。
感觉不对,他到底看漏了什么,看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心里会有那样子的不安,不是恐惧,也不是惊慌——他并不畏惧死亡,然而只是隐隐约约的不安,仿佛听到有冷冷的声音在虚空中无声的嘲笑着。
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明显要落后很多,几乎就是一队完完全全的强盗,见钱眼开,没有一点军队应该有的秩序。而且过了这么几天,帝都竟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援军到来。
帝都——应该不会有事。原本的守军三万,加上这几日可以召集的军队,人数应该达到五万以上才对,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守城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出什么意外。少年隐忍地抽口气,却没有丝毫的情绪表露出来,他不能乱,如今军队和村民的士气全在关系在他一人身上。
“辉夜。”旁边有人悄悄地过来低声唤他,直接叫的是他的名字。“你要的活口带回来了。”是他的几个近卫之一,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私下没人时会直呼他的名字。
他眼光一闪,却不开口,只是示意带过来。明若从阴影里拖出一个黑影来,伸手便拉下了堵在那人嘴里的事物,那人嘴巴一得自由,张口就想要叫喊,然而明若早也防着他,还没等他出声,一脚尖就踢在那人腰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让他把到口边的话又吞了回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赤王是什么时候开始召集你们的?”辉夜慢慢地开口,很是小心地问着。
活口看起来也没有受什么伤,但是面目狰狞,表情也有些难看,有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你应该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见他不开口,辉夜却是淡淡地接着说下去,“赤王用你们这样从没有受过训的军队来交战,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由着你们自生自灭的吧。”
“你胡说。赤王不会不管我们……”那人猛地一挣,立即就被明若一脚踢得软下去,然而依然换气着往下说,“赤王说了,只要能够从你们魔国抢得任何珍宝回去,都可以全家人一辈子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受穷的……”
“哦。”他轻轻泠冷地一笑,“那现在你们的赤王、你们的玄云将军又在那里?他们还能真和你们同生共死了不成?他们应该早就不在队中了吧,在你们以死相拼的时候,他们在那里。”
那人变了脸色,脸上闪过一丝激愤,默然不答,然而这种默然隐隐证实了他的猜测,辉夜的神色却是随着他的无话可说而猛然一变。
“剩下的你来问。”他沉着脸,走开去。半晌才挤出个字,“一群疯子。”
如果这十万人都不是正规的军队,拿着这么一群人来作为盾牌,调唆他们不顾一切地来疯狂博命,真的是疯了。然而在这样的人肉盾牌之后,又藏着什么?就算是盾牌,没有个带队的人,战斗力也是大打折扣的。那么,玄云把这支队伍中的所有稍微能够带队的人都抽出去干什么了?竟然放任着这支队伍在毫无带领的情况下,在魔国的领土上自生自灭。
“辉夜。”明若问完了话,声音里有一点儿忧虑,“你想得对,这只军队只不过是个幌子,不过是用种种威逼诱惑,从各地临时召集来的。并不是他们的主力。赤王这次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军队,看来胃口不仅仅是魔国而已。”
“但是魔国是必经之路。”辉夜低低地接口,“他们把那么庞大的军队放在后面做什么?要是拿正规军队跟我们交锋,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为什么会按兵不动?”
“他不知道。从进入国界的第二天起,赤王和玄云就已经不在军中了。”明若下意识地看看一边脸朝下伏在了地上的人,暗暗的阴影里边有模糊的血的影子,“看来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要不,再找别的人来问问?”
“那到是不用。”他低低地压抑着吐口气,“想必其它人也不会知道,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他们似乎就是想要把我们拖在这里,而且帝都也没有什么消息,我觉得不对,那里奇怪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赤王把那么多的军队不声不响的放在后面。如果只是为了对付我们,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不是为了对付我们,他那几十万军队上那里去了?”
连日来虽然混战不断,然而在并没有任何人族军队越过这条战线。进入到魔国的腹地,那么,那几十万的人类在做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除了眼前这只拉杂成军却如同野兽般的队伍之外,竟然没有见到别的人族大军,那些真正的锐利之师?
“杀……”地上的人突然断断续续地低语,然而他并不在意。
“杀光你们……”
隐约间那人手中竟还一直藏匿着一把刀子,不知那来的力气,竟从地上挣起,猛地扑来,“不能杀光你们,家里的人也是死,赤五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