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辉夜你要记得说过的话,希望有一天要让天下合为一家,会让我们不分你我。做不做得到都不要紧了,只要你记得,你一定要记得,——我们曾经一起那么说过,那么想过。
你会是未来的王,你将会是最好的王。是真的想过,到你做王的那天,我将臣服,愿意为你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只要你一句话,整个天下,都会将之夺来,呈在你的面前。
——梦想,最好永远是梦想。
原来——自己也是做哥哥的人……
不希望你受伤害——任何的、万一的。
“好。“辉夜想定了主意。”你去拿一套青丝的衣服出来……”
11
“应该——比较适合你,我不适合。”前尘怔怔发呆,这个也太——“你穿比较好看,——我是说真的。”
“不想去了?”他语气平淡,可表情也没多好看。
“我们半夜里偷偷爬进去?不行?”前尘打着主意。满怀希望的看他。
“我是没有问题。”他轻轻哼一声,“也不想想谁布的防,要是连你都能偷偷爬进去……”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设下那么严密的防卫。
“而且,你不想看看夜市?”他停了一下,“半夜爬进去是看不到的。”
“我是想,只是,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为什么一定要他扮成女子。
“应该只有我带女子回去,他们才不会仔细看脸。”无论如何,出入之人都要看清楚了——全赖自己调教有方。辉夜这句话说得阴沉,已近于呻吟。此番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他从来端庄谨肃,立身自好,这等光天化日私带女子回宫的事从未做过。此事于他自然是清白名誉有损,心里已是千般不愿,万般委屈,偏又无可奈何,那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前尘看?“要不把你绑成要犯带进去……不行,那样子更麻烦。”
“好、好好。”一点点的察颜观色再怎样的人也会,前尘看他气色有些不同寻常,只得一送声的先应下来,心里何尝不是暗然叹气。可又只怕他一时改了主意。“穿就穿。”他也算面目清俊,就不信能难看得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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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了没有。”他等得够久了。
“这个要怎么穿?”前尘拎着件外衣。蹦出来问他,好端端一身衣裳胡乱的系着带子,穿得东扯西拉。
让他一见之下猛别过头去,缓过口气,才道,“你这个,呃,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吧?”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穿。”对付了半天衣带,前尘早就有些不耐了。只是看他脸色不善,这话问得也小声了些。
“不知道。”他正是没什么自信对付得了那身女子衣裳,才让前尘一个人试着穿的。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前尘把外衣往地上一掷。“要不,随便披着就行了?”
随便披着?他要带着个‘女子’光明正大的入城、穿街过巷。假若怀中那女子再衣冠不整——前尘是无所谓,只是这个人他丢不起。
“我没有那个必要知道。”——女子衣服要怎么穿。他忍下一口气,“过来我看……”
一通手忙脚乱之后,拉起斗蓬用面纱遮了脸,倒也天衣无缝,辉夜只幽然叹得一口气,连前尘都听出些于心不忍来。
默不出声地召来雪兽,两人共乘一骑,一同出了草海。
开始看得见浅黛的远山,周围有零落的树木,丛林,远远的田庄人烟。
前尘忍不往四处张望。
“脸不要叫人看见了。”知他多年孤陋寡闻,辉夜也不多去理会,懒懒提醒他一句,专挑了偏僻小路走。
到日落时分,已刚好到城门口,果然如辉夜所料,守城兵士确实没有去察看前尘,只不过是给他行礼让行时的神色古怪了些,对他们的目送距离长了些,也没别的什么麻烦。
“辉夜,这种事你不会是常做吧,轻车熟路的……”前尘挣出头来,好奇的四下里张望着。
“先闭嘴。”辉夜闷哼一声,把他的头压下去。“再等一下。”
过了城门,一拐过弯来,前尘几乎是被他扔下来的。
“好好看看。这就是城市,你想看的。”不等前尘开口,辉夜也跳了下来,偏头看着他微然一笑,走在旁边却保持着距离。
“真的是……”仰头看着一边高耸的城墙以及那么多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街道,人家……这个就是城市吗?前尘由衷发感叹,在心里边找着词语来形容。
“很壮丽?是不是?”辉夜笑着看他,眼里边有着荣耀而坚决的光芒闪耀着。一个战士于他誓死捍卫的城堡的那种骄傲。
是很壮丽。帝都,在他面前展示着他前所未见过的美丽——高耸的城墙,巍峨的宫殿、繁华的街道,街道两旁不知名的树木,所有的魔族,士队、商贩、夜色中嬉戏的魔族孩子、空气中或浓或淡的芬芳、月夜下偶尔和他的子民还礼的少年,……繁华与零落。亦真亦幻宛如梦境,都是那般的美好。
他张大眼睛努力看着,努力记着,伸手触碰着。眼前此时此景,要刻到心里边去。不会忘的,这里是辉夜所在的地方,是辉夜的城池。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那晚,好像要帮他把之前的所有时光都补回来。辉夜带他走遍了整个帝都的大街小巷,亭台宫殿,直到夜深人静,依然无声地静静地慢慢地走着,只是偶而交谈一两句,也是轻言细语,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平静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