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蹙眉苦思,寻找一把利剑直捣敌人心脏时,李卓航适时递给了她,告诉她自己和鄢计的关系,又道鄢计是梁心铭门生,而梁心铭和其夫君王亨是大靖中流砥柱,足可惩治刘知府,于是李菡瑶顺利完成对刘知府的围杀。
再就是这次徽州府之行,是为了提拔李卓远为徽州府的大掌柜,总揽李家在徽州一地的所有商号。
李菡瑶一向不喜欢李卓远。
李卓航问“你不想提拔他”
李菡瑶道“不,要提拔他。”
李卓航意外地问“为何想通了”
李菡瑶道“我们家人少,需要靠他稳定族人。要是不用他,他肯定和李童生勾结惹事。”
当然,若李卓远安分守己,十年后将徽州一地的产业都转让给他那一房,也无不可,爹爹说有舍才有得;若他不安分,也不怕,十年后她已经长大了。
李卓航苦心教导女儿,不料她轻而易举说出这番话,骤然间愣住女儿提前长大了
他百感交集,又心痛不已。
“爹爹,爹爹”
李卓航回神,只见女儿正扯他袖子,忙问“何事”
李菡瑶道“爹爹瘦好了呢。”说着,目光将他上下一扫,神色有些调皮。
李卓航笑问“真的”
李菡瑶点头道“是真的。爹爹,你是怎么娶娘亲的”
这几日她耗费了许多神思,精神有些疲倦,好在终于转移了心神,不再沉浸于女子身份的束缚,也不再想小姐姐了,一有心情同父亲说笑,便调皮起来。
李卓航本不愿说的,然面对女儿黑亮纯净的眸子,不忍哄她,便道“那一年,在锦绣堂的织锦大会上,我初见你娘”低沉浑厚的嗓音,述说着如梦如幻的初见,一个温婉清丽的女子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眼前。
李菡瑶听得两眼发亮。
观棋也听得聚精会神。
不等李卓航说完,李菡瑶便迫不及待道“爹爹见了娘,便想娶娘;回来睡不着觉,夜夜想娘;后来请了媒人上门求亲,外祖父答应了,就娶到娘了。从此爹爹和娘相亲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后生了女儿。”
李卓航神情一僵,半晌才问“谁告诉你的这些话”
李菡瑶道“这还用告诉诗经上不是有吗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她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关雎。
原来是从诗经上解来的
李卓航松了口气,眼中溢出笑意,伸手捏住女儿小鼻子,道“你这解的也对,也不对。”
李菡瑶忙问“怎么不对”
李卓航道“诗经描述是不错,但你能懂吗”
诗经的形容很隽永,但李菡瑶才八岁,未必能领会其动人心扉之妙,等到她情窦初开时,方能体味。
想到这,李卓航打量女儿还很稚嫩的身形将来哪个少年能叩开她心扉呢
李卓航心中酸涩,仿佛女儿已经被陌生少年拐走了。
他是个有决断的人,但对于女儿的亲事,却始终拿不定主意,眼女儿一天天长大,喜忧参半,不知真正到那一天,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