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后仰,低下头,垂落视线快速看去,凌景逸方才蹬自己时的靴子还未撤去,段辰就抓了个正着。
一直盯着罪魁祸首,移动脚尖回到自己位置上,段辰才抬起头来,不解看向凌景逸。
只见那瓶雪白巧致的小罐已落入凌景逸的手中,他拔开红布塞,往自己杯里,哐哐哐倒了大半,随后搁置好,放在自己右侧,远离段辰的那一侧。
面上毫无任何反应,好像刚才踢段辰的人不是他似的。
众人谈笑,段辰不好去拿,只得眼睁睁看着凌景逸一口一口浅尝。
“这酒味道不错吗?”凌景逸一怔,江淮序解释道:“我看凌兄品尝完后,不自觉勾起一笑,想来这酒应该深得其心。”
随后,拿起冰琼酿也给自己满上一盏,入唇浅尝,道:“确实还行。”之后,也只是淡淡品几口,并未多喝。
接近尾声,凌景逸与江淮序聊着江安城的趣谈,近几年来,江安城中有不少起来的世家。忽得,凌景逸提起邓铭鸢,江淮序放下酒盏,想了想道:
“是前几日巡街的朝堂新贵吗?”
凌景逸点头,江淮序轻笑,视线飘向远处,“他来几日,黎洲城可是不知倾尽了多少人力物力,为其造势。”
“不过,他明日正巧要来我府上。”
还未等凌景逸开口,段辰已抢先一步,道:
“我与邓铭鸢少时相识,听闻他来黎洲了,就想着见上一面,明日他若是来了府上,向他提上一句,旧友段辰求见就好。”
江淮序向段辰看去,客栈之时,他总是懵懵懂懂地站在凌景逸身后,话不多的样子,加之凌景逸总是刻意掩他在前,江淮序都未仔细观察过他。
今日一席话说完,段辰不卑不亢,字字诚恳。
说上一声,本就是小事,还能顺水推舟卖凌景逸一个人情,江淮序自然是答应下来。
听到江淮序没有拒绝,段辰松下一口气。
他小心向凌景逸看去,见凌景逸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仿佛周遭之事与他无关,他们的对话他也从未听到一般。
方才凌景逸提到邓铭鸢的时候,段辰心中生出一股力,那股劲莫名地阻拦他,不想从凌景逸口中听到邓铭鸢三字。
其实对于段辰来说,礼哥也好,邓铭鸢也罢,不过都是少时的玩伴。段辰对他只有昔日好友之间的情谊。
当凌景逸问他想见礼哥吗?
段辰觉得,他是有那么一点的。
因为…他也这么想过凌景逸,凌景逸不在时,他总会期盼能看见他,待在他的身边时都是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