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元心里嘀咕,得,连带铸币,又是好几十两银子出去,这一两银子都够匠人们两个月的薪俸,他突然又觉得信王殿下大方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二天,朱由检起了个大早,带上新铸的银元进宫,昨天他已经让匠人们把配比在银币上刻上阴文。照例魏忠贤一路相陪,他是真不愿意每次见皇帝都让魏忠贤陪在身边,可惜身不由己。
见到天启皇帝,朱由检迫不及待地取出一打银币,“皇兄,臣弟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快拿来给朕看看,五弟说是好东西,必是好东西。”天启皇帝见到朱由检很高兴,混没看见,魏忠贤在旁边直撇嘴。
朱由检把一打银币平铺在天启皇帝的案几旁,捡起其中一个,用拇指和中指拈起,放在嘴边一吹,然后放在耳边倾听,然后对天启皇帝解释,“皇兄学着臣弟的样子,吹一下,然后听一听响不响。”
天启皇帝也是好奇,依次拿起银元,吹起来。过了一会儿,他面露惊喜,“五弟,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东西真好玩,一吹就能响。”
“皇兄,这是臣弟铸的银元,这东西不会生锈,而且一吹就响,极好分辨,要是用这种铸币,以后再不用让老师傅们辨别现银成色真假。”
();() 旁边魏忠贤也是好奇,“信王,臣能试试吗?”
“厂公也试试吧,看看孤这银币做得怎么样。”朱由检不无骄傲地说道,看起来确实像个十六七的孩子,正在向长辈邀宠。
魏忠贤挨个拿来试一试,感觉真的很神奇。
朱由检继续解释,“臣弟试过,纯银的反而吹不响,里面必须加铜,而且纯银的银元太软,用手一捏就容易变形,反而是加了铜的,硬度也够,不容易磨损。”
说着,朱由检又取出几枚纯银的银币让天启皇帝试试。
天启皇帝拿起一枚一捏,果然变弯,又拿起掺了铜的,一捏,没弯,再用力,还是会弯,这个没办法,银和铜的延展性都很好,说白了,都没有铁那么硬,不过这些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天启皇帝拿着银币问魏忠贤,“厂臣觉得,朝臣们能接受吗?”
魏忠贤不假思索,“臣以为,银元这法子可行,万岁可以在上朝的时候拿给朝臣们观看,先看看他们的反应。”
朱由检接过话头,“这银币的铸造方法,最好的银量配比是从银八九,铜一一,一直到银八铜二,当然其他配比也行,不过银量越低,铸出的银币色泽越泛黄泛淡。银里配铜的好处更多,若是杂色银,放置一段时间,银子就会发黑,但若铸成银元,这个过程就会很长,而且即使发黑也只是上面一层,随着交易,用手磨磨也能磨光,不像其他银锞子,每次使用都要重铸,这银元计算方便,使用起来便利很多。”
天启皇帝变得凝重,看向魏忠贤,“朕想不明白,银元有如此多的好处,朝臣们为什么反对的那么多?”
魏忠贤当然不敢说,朝臣们都是为了各自利益,只能糊弄,“许是朝臣们都还不明白这银元的好处,有了信王这些银元,说服他们就更容易些。”
其实这些天魏忠贤已经不怎么抱希望,因为即使自己麾下这些大臣们都反对得厉害,他也不想自己一意孤行搞得众叛亲离。
朱由检又添了一把火,“好处还不止这些,银元若是只铸成九钱,可当一两银子,再加上掺铜,一两银子实际含银也就是八钱一分而已。朝廷铸银元,每枚银元可得一钱九分的火耗。”
天启皇帝喃喃自语,“去年收银五百八十万两,这一钱九就是一百一十万两,去年的各项支出不就够了?”
魏忠贤也是怦然心动,天下白银何止五百八十万两啊,这基本上就等于拿天下的银子放贷,二成利,还不是年息,莫说贪掉一半,就是其中三成,那很快也是富甲天下了。
朱由检见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意动,连忙趁热打铁,“臣弟还有一策,附以银元之法,可令天下财税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