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抬头望着宁远,此时,他黑亮的双眸已不复果敢和清明,浓浓的染上了一层灰色,忧心忡忡。
“宁远,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卿言伸手搂住他的腰身,“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誓死护我周全的打算?”
“我……”一眼被看穿,宁远不知该如何接话。
“宁远,花满楼那晚,我说的话,是会兑现的。”卿言将脸贴在宁远胸口,威胁的话一字一句,虽然说得轻飘飘,内容却是极有份量,宁远只得点头。
“所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按计划行事,必是有惊无险。”卿言屈指轻敲了一下宁远的额头,“收拾收拾,我们明日启程。”
“明日?昭王,他——”宁远用眼神指了指内室。
“他自己说已无大碍,明日可启程,我自然是同意的。”卿言回答得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宁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暗提醒自己,一路上要多紧着点昭王。昨日那毒虽不能伤其元气,但所中那掌恐怕是伤及心脉了,本应休息个日,不过这好面子的家伙怕是打死也不会在卿言面前表现出萎靡之态了,那便让他活受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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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里有事睡不安稳,翌日,卿言清晨便起了床,不想,其他人早已收拾妥当,只剩下那个昭王殿下,还在等着她伺候。
想想自己现下的身份和蓝臻那一身的伤,卿言咬了咬牙,端上一盆洗脸水进了内室。
“公子——”卿言见蓝臻一副就等着她的样子,刚想讥讽几句,可一看到他那看起来略显苍白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罢了,就忍他这一回。
等人聚齐已是日上三竿了。因着有前晚的行刺,一行人谨慎上路,宁远和思承亦小心护着卿言。
果然,不出卿言所料,出了雍州不过百里便遇到伏击,刺客来势汹汹令思承都受了伤。
“此去随州的道路,这条算是最近的了,想必路上早已埋伏了重兵,不如改道松岭?”卿言一边为宁远包扎伤口一边征询大家的意见。
“我同意。”经此一战,本就有伤在身的蓝臻脸色更差了。
“转道松岭虽说要多走三四日路程,但胜在安全,我也同意。”宁远表态。
这两人同意,其他人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可思承挣扎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意见:“属下知道另一条捷径,无需翻山越岭,十日之内便可到达随州。不过,……”
“别不过了,快说。”有办法还不早说,都什么时候了,卿言轻叱。
“这条捷径一路具是荒野之地,属下怕公主吃不消。”思承赶忙说出。
“只是这个?”卿言瞪着思承,看他吞吞吐吐还以为前路豺狼虎豹呢。
“只,只是这个。”思承被瞪得脸色都变了。
“若是如此,便走你说的那条道。”卿言最后定夺了。
“言儿……”宁远欲言又止。
“放心,他都没问题,我就更没问题了。”卿言用目光指了指蓝臻,轻声道。
“嗯。”此时多说无益,宁远点了点头,将卿言轻轻拥住。
“哎呀。”卿言轻呼,用手捂住肘部。
“言儿,你也受伤了。”宁远赶忙查看。
卿言的肘部因之前打斗被乱石生生划了一道,情势紧张之时未曾感觉到,现下现了,自然是疼得龇牙咧嘴。
“痛,好痛。”卿言低呼了一声。
宁远赶紧帮她包扎。
诸人稍事整顿便出前往思承荐的那条路。
“你可还撑得住?”马车内,卿言见蓝臻脸色愈来愈差。
“你都行,难道我会不如一个女人。”蓝臻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