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在黑峻峻的山洞里,向我描绘光明的新世界。
但我眉头反而更皱了。
难道我原来是一个悲观的人?
少倾用以束发的蓝玉冠精致灵巧,衬得他的黑发更加柔顺熨帖,好看的眉宇下是充满光亮的眼,眼里的光比身上的华衣灿烂。
脑海里想起什么自己照镜子灰土土脸的画面,但是一闪而过,抓不住,心里升起来的窘迫很明显,仿佛此刻自己脸就是脏兮兮,头发乱糟糟。
我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想让少倾看着自己的脸,但我不记得这已经不是我的脸。
我也许还是一个卑微的人,卑微到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会突然渺小起来。
逐渐开始听不清晰少倾的话,眼睛的泪水哽咽到了喉咙。
但我哭得无声无息,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
“离儿?”少倾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像我这种人,怎么去新的地方呢?”
我知道我的话莫名其妙,但是我抑制不住自己,也许这是我忘掉的记忆。
我的身体萦绕着悲伤情绪,我无力也无打算抑制自己。
我抬起头望向少倾,他真灿烂,真好看。
灿烂到像天边触不到的太阳,好看到像海报里的模特。
他眼睛里有我的倒映,我想看清,于是凑近了一些。
他似乎不敢动。
我很想看清自己,于是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快要鼻尖碰鼻尖。
之前感应荧水阵后,我浑身无力,少倾陪着我坐下来休息,所以现在我的举动,就像是一只猫在伸着头,探望让我好奇的事物。
但如果不把我想象为一只猫。
就像是,我在投怀送抱。
或者说,我在调戏少倾。
但这些在当时我都想不到,我只想看清楚自己。
直到我们的呼吸都被彼此所感应,我才有些回神。
我到底在做什么?
但我不敢乱动了。
他的睫毛真好看。
我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滑落至我的脸颊,再到我的嘴角。
我在少倾眼里看不到自己,但是好像看到了他的心疼。
他伸手,轻轻抹去我的眼泪。
“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吗?”
我这只大猫退了回去,他的怀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