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岳少阳的视线,他走近岳少阳小声安慰他说:“对不起,作为他的战友没把他照顾好。”
岳少阳看到他原本应该绷直的手却紧紧抓着裤子,岳少阳也叹了口气说:“你别这么说,他做的事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做的就只能好好记住他了。”
士兵向岳少阳敬了一个标准军礼:“秦澈班长在我入伍后对我很照顾,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他的。”
岳少阳也向士兵回礼说:“我代表秦澈向你表示感谢。”
就这样,秦家父母跟长商量了很久,考虑了回去安葬的可行性以及繁琐程度,最终两人终于答应把秦澈葬在这个市的烈士陵园,毕竟相比于g市,这里对他而言更有家的感觉。
于是从下午到晚上,来吊唁秦澈的人络绎不绝,这其中包括他的战友,媒体以及被救孩子以及他的父母,岳少阳就在这临时的灵堂看着秦澈照片前的白花一朵朵多起来,看着秦母一次又一次滴水不进,本就身心俱疲的秦父还要应付来访人员。
“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熟悉的魔鬼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只是这次不是嘲讽岳少阳训练不行的话语。
岳少阳转过头看着一排长,褪去戎装后他似乎没那么精神了,不过对岳少阳来说他还算是有威严的。
“你的战友把所有事都张罗的井井有条,我就只能在这多陪陪秦澈了。”岳少阳抱着书包蜷缩在椅子上。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你还好吧?毕竟秦澈跟你关系那么铁。”
“不瞒你说,我感觉心里特难受,想起他母亲情绪崩溃的那瞬间,我开始怀疑我选这条路是不是错了。”岳少阳下意识看向秦母,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就觉得秦母真的苍老了很多。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对象和我父母他们怎么办。”岳少阳看着秦澈的照片,脑袋靠在冰冷的墙体上。
一排长安慰着他:“别那么悲观,现在是和平年代,用不着你去抛头颅洒热血,秦澈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当兵这么多年见过的意外屈指可数。”
“可是这代价太沉重了,谁都不能保证我不是下一个。”
“你丫咋说不听呢!”岳少阳消极的态度让一排长有些恼火,“你要是想放弃也行,你以后别后悔就行,这不像菜市场买菜可以挑挑拣拣,你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一排长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岳少阳看着背影是那么落寞,他能理解为什么一排长情绪那么激动,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罢了。
岳少阳就这么坐了一夜,困了就闭上眼睛,可一闭上眼那些和秦澈共处的时光就跟放电影似的在眼前来回穿梭,终归是睡不踏实。
次日清晨,秦澈的遗体就在一票人的注视下被推进焚化炉,他的领导和战友脱下帽子,秦父秦母抱着他的照片相互倚靠着,气氛压抑到极点,啜泣声回荡在大厅中,直到秦澈的躯体化作骇人的白骨被推出来,装入骨灰盒期间,岳少阳才渐渐感觉到秦澈的离去的真实以及那种无法挽回的无力感。
一行人在军车的护送下抵达烈士陵园,秦澈的骨灰盒安静地躺在那里,一铲一铲的土逐渐将他淹没。
“不要!”秦母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她冲上去抢走一个士兵手上的铲子,“再等一会!就一会!我再多看看他!”
她跪在地上一下一下扒开原本填好的土,秦父上去拉她秦母也纹丝不动,仿佛想要抓住秦澈最后生的气息。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几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眶也泛起泪光,或压低帽檐或别过头,但依然无法阻止悲伤的气氛蔓延至每个人的心中。
尽管生了点波折,秦澈也算是顺利安葬了,刚才还人头攒动的陵园此刻也萧条了不少,只有秦澈的墓前放着一朵朵白花,在这萧瑟的季节格外打眼。
“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做兄弟!”岳少阳把手中完整的花花瓣扯下,一点一点洒在秦澈的碑前。
“请问秦澈是埋在这吗?”一个拿着白花的男生拦住正准备走的岳少阳。
“是……你是?”岳少阳其实认出了男神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人,但他没有拆穿。
“哦,我是他……战友,刚才有点事没赶得及,可以让我把这个放下吗?”
岳少阳看了眼他手里的花,让开一条道说:“你去吧。”
男生走到碑前放下手中的花,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岳少阳,最终只说了句:“保重!”
岳少阳拦住那个男生说:“他所有的战友我都见过,你到底是谁?”
男生也没慌乱,只是打量了下岳少阳:“你应该是岳少阳吧。”
“你怎么知道我?”岳少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他跟我提起过你,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我。”
岳少阳思考片刻,突然想起那天在坑洞里秦澈说的话。
“你是他对象?”
“嗯。”男生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还要等所有人都走了再一个人偷偷过来。”
男生回头看一眼秦澈的墓碑,有些无奈而又坚定地说:“毕竟他是英雄,英雄的墓碑下是容不得污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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