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其他年轻人,皇甫嵩闻言,却是平静如常,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刘辩见状,有些疑惑的问道:“右扶风距离雒阳八百余里,左将军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这话问的就有些诛心,皇甫嵩微微一怔。
旁边的黄门侍郎贾诩急忙禀报道:“国家危在旦夕,臣岂敢有丝毫懈怠,当日疾行半日一夜。
二十九日早便赶到右扶风,正遇到京兆尹寻左将军,言说董卓有不臣之心。
左将军当即调兵,京兆尹征收舟船,只带随身五日干粮,即刻发兵前来。
幸渭水充沛,舟船顺流直下,傍晚便抵达陕县。
我等稍作休整,连夜行军三百余里,幸好及时抵达。”
这话是替皇甫嵩等人开脱邀功,还顺便提了下自己的功劳。
当然,也在皇甫嵩这里买个好,在众人面前又打个样。
贾诩情商如此之高,能力又强,但苦于没有背景,至今才不过是个黄门侍郎。
闻言,刘辩亲自离席,躬身行礼:“左将军,京兆尹辛苦啊,朕代天下黎庶,代江山社稷,拜谢两位!”
“国家在上,此是臣子本分,吾等岂敢居功!”
盖勋和皇甫嵩急忙稽首还礼。
起身后,皇甫嵩再次行礼道:“臣对前将军,本有督查之责,却一味推之于上,实在有罪。”
对于董卓的处理,皇甫嵩本就有点玩太极,不得罪人的意味。
谁知遇董卓进京,竟敢行废立之举。
天子表面不说,内心肯定对他有意见,索性在这大功的同时说出来,也就去掉了天子心中的一颗刺。
这便是皇甫嵩的油滑之处。
果不其然,刘辩闻言,正色道:“那董卓不听王命有罪,但你若专诛,岂不是也有罪。
光明正大的上奏朝廷,若朝廷令你用兵,那才是为臣之道,左将军何罪之有呢?”
后世袁崇焕杀毛文龙,其实就是逾越专诛。
从这个角度说,皇甫嵩恪守臣子之道,并无毛病。
“陛下英明!”
皇甫嵩心中大喜,面色如常。
刘辩面带微笑,忽然又斟字酌句道:“我记得左将军攻灭太平道,有滔天之功,得封槐里县侯,享受槐里、美阳两县食邑八千户。”
这一下,话题转换的有点大,皇甫嵩不知天子何意,拱手道:“蒙孝灵皇帝厚爱”
谁知谦逊之词还没有说完,刘辩就接着道:“正是因为如此滔天之功,我也曾听闻汉阳人阎忠,劝足下南面称制。”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还有这事?!
当时阎忠因事被去官,他握有大军,故对方心怀愤恨,前来劝说自己
皇甫嵩脑袋发懵,只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抬头环顾,只觉那些拿刀戟的侍卫好像都在看自己。
他当即离座到了中间,匍匐跪下,脑门贴着地面。
汗如雨下,却不敢乱发一言。
贾诩和盖勋相互看了一眼,脸上同样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种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天子怎么知道的?
而且那个时候,是孝灵皇帝当政吧。
如是各种想不通,再看向天子青涩的脸庞,就觉得神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