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不知为何这近一年的接触下来,只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白二总觉得自己莫名的有些怕谢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九爷指了一个人专门管他似的,谢璟如今不管脾气性格还是做事,都越发有九爷的派头了。
汽车开入一排排俄式小楼之中,在其中一栋带花园的洋房处停下。
白明禹下了车,这是他们在南坊的住处,安全性好,私密性也好,门口还配了俩保镖,日夜轮岗。白明禹住二楼,谢璟和李元住顶楼两个房间,平日里请了一位老妈子做饭,饭菜味道一般,一帮小伙子们也不讲究这些,有的吃有地方睡就行。
白明禹推开大门之后,才发现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烫了波浪卷的女孩穿了一身洋装坐在那,旁边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白貂绒披肩,瞧见他们进来,怒目而视“白明禹,你还知道回来”
白明禹被她一吼,气势先弱了三分,但很快就理直气壮喊回去“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是我的住处,反倒是你,白虹起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跑我这来干什么”
白虹起胸脯起伏几下,被他气笑了,拍了沙发站起来“你还有脸问,我本来在使馆舞会上好好的,突然接了电话去收拾烂摊子,你可知道,三金赌坊是谁开的”
谢璟走在后面,一进来正好听到白虹起的话,脚步顿了下。
三金赌坊就是他们今夜赢了一笔的地方。
“不就是赌了两把”
“那是两把吗,你们赌了两天”
白明禹揉了揉鼻尖,站在那哼道“手头暂时有些不宽裕,这不懒得回省府拿钱,想临时取些钱用用吗。”
白虹起愤愤“南坊那么多赌场,你们也不能逮着一家使劲儿坑啊就不能,就不能换一家去取钱吗”
白二被她一通说,也有些不高兴了,他站在白虹起面前梗着脖子道“我早就知道,前几天我们去别家赢钱的时候你从不多说,哦,换了三金赌坊就不成了那家少东家上回派车送你回去的就是他,对吧我劝你一句啊,少跟这帮人搅合不清,尤其是那个朱鑫,你当他是什么好人呢,小老婆一大堆,小心被抓去当三姨太”
“你”
两个白家的掌柜在外头威风八面,回到家里鸡飞狗跳,唧唧歪歪,扯了半天眼瞅着就要吵起来。
白明禹觉得眼前这位“姑姑”实在不太像话,跟那家少东家搅合在一块,让他一想起来就胸口憋了一口气。
白虹起是真的被他几句话气到胸闷,她觉得白二简直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小混蛋。
谢璟站在那听了一阵,听清没什么大事,也就上楼去了。
楼下两位打从一见面起就不对付,这都快一年了,他已然习惯。
要是哪天他们心平气和坐在一处,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璟回了房间,他在这里没置办多少东西,衣服也就那么两三件,惟独一个皮质手提箱是从东院带来。
关了门也能听到楼下隐约几句争吵,换了平时,谢璟早就闭眼睡了,但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打开手提箱,里面空了大半,只放了零碎几样物品,有一沓抄满了字的纸,还有一块砚台,一块上好黄梨木镇纸,镇纸下,是几封薄薄的信。
谢璟拿了一封信出来,细细上面的每一个字。
九爷远在他乡,来信极不便利,能送到手上的也没几封,大多写的都是官话,问他们一切都好。
谢璟手指划过上面字迹,字体清隽,仿佛透过字到人。
日思慕想的人。